午饭后,沈宣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又去了一趟掷金街。
比起状元桥那边雅致的气氛,掷金街就显得更加的灯红酒绿一些,但是街上的行人更多也更加热闹。
沈宣发现掷金街上虽说有不少秦楼楚馆等声色场所,但路上的女子和哥儿却比其他商业街都要多。
青楼里的花魁、姐儿,或是戏馆里戏子爱美,打扮的也往往更加精致美艳。为了招揽客人,这些花魁戏子的常常盛装打扮了出来游街。
他们身份虽然低贱,但品味却是不差,京中的女子哥儿们私下里都悄悄以他们作为时尚的风向标。
也因此这掷金街上除了寻常的餐馆、酒楼、刺绣、裁缝等铺子,还有不少专营梳头打扮、水粉胭脂的店铺。
里面有不少专业给人梳头化妆的娘子,各个手艺非凡,又擅长使用假髻。
不少官宦人家的家眷赴宴,都要特地来这里请人过去梳头上妆。
就比如这街上有一家专门给人梳头的长翠坊,里面请了十多个梳头娘子,东家叫做赵娘子,是从宫里放出来的梳头嬷嬷。
赵娘子不仅自己开了这铺子,还经常被各家官眷请去梳头。
包下她一日的开销就要三十两银子,便是如此,也是常常请不到人。
因此有时候客人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请铺子里的李娘子、王娘子过去。
虽说是身份不如这宫中出来的赵娘子体面,但梳头的手艺也不差,一日也要一二十两银子。
沈宣虽不喜梳头打扮,但对这女子与哥儿开的店铺却也是很感兴趣。
大晋女子和哥儿做生意的不多,大多数都是些绣坊、裁缝、梳妆等铺子,且东家都是本身有些手艺的能人。
他见这长翠坊里客流兴旺,屋内的镜柜前坐满了人,门口竟然还有人坐在椅子上排队。
除了那些被包了出去的娘子,剩下的梳头娘子们都在给进来的客人们梳头。
在这长翠坊里梳头,就是让不出名的小娘子梳头,也要根据发型难易的不同,付出至少一百文钱至二两银子的手工费。
客人们是可以自带假髻和珠钗的,但若是没有假髻和珠钗,还可以在这长翠坊里买。
沈宣随意看了看,发现一顶丝线做的简单假髻就要卖一两银子。若是用真发制成,就更加贵了。
而那种十分复杂的假髻,甚至要十两银子一顶。
再加上各种绢花、珠钗等小东西,虽说并不如正经的珠宝铺子里卖的精贵。但一两百文的价钱一只,物美价廉,也是吸引了不少客人随手买一件,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样一个梳头的铺子,一日的流水至少也要有几十两银子,一个月扣除成本也要赚上千两,在京中也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沈宣不禁在心中暗道,这梳头的生意一共不过十来个梳头娘子,也没什么成本,考究的就是一个手艺。
在掷金街开这一个梳头的铺子倒是抵得上在状元桥开间酒楼的收益了。且酒楼事儿多,需要的人手也多,管理起来更加困难。
看完这梳头的铺子以后,沈宣又去看了看旁边化妆的铺子。
那铺子情况倒是与这边也差不多,生意虽说没有这长翠坊好,但也是十分不错。
沈宣将整条掷金街逛完以后,才发现这街上除了戏院和青楼,赚的最多的应该就是这些做女子和哥儿的生意的铺子。
沈宣心中一动,觉得自己也能从这个方面切入开个铺子,赚上一笔。
他虽然对女工梳头之事都是一窍不通,但可以做美容养颜方面的生意啊?
要知道大晋目前是没有所谓的保养品这样的概念的,虽说是有些胭脂水粉铺子,但卖的都是那几样东西,也比较单一,与现代世界里琳琅满目的护肤化妆产品可远不能比。
沈宣觉得美容养颜这一块的生意是大晋市场里的一片蓝海,十分值得一闯。
不过这生意倒也不是说做就能做得起来。首先需要一个大点的店面,还要有能吸引人的产品。这些都需要慢慢来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弄起来的。
有了想法之后,沈宣就离开了掷金街,又去找了之前的牙人。
他先询问了掷金街上正在出售的铺子。这才发现这京中的旺铺可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
路上出售的铺子少就罢了,价格还特别的贵。
一间门脸不过六尺宽的一进的小铺子,就要卖五千两银子。还并非在最热闹的地方,而是和卖吃食的小店靠在一起。
而靠近戏院或是长翠坊附近的旺铺,三尺的门脸就要一万两银子,若是地方大,那就至少三五万起步了。
以沈宣如今的存款,连一个门头都买不起……
沈宣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问道:“这里的铺子可有出租的?若是出租的话,又是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