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敢。”他继而惶恐道,把腰弯得更低了。
“且不问本尊是否同意,你有过问他的意见吗?你这个做师兄的才是不把师弟放在心上吧,他是当真愿你替他出头,还是说吵了一架再来本尊这里讨没趣的?”陆涟微坐起身,接过飞来的一只小巧的玉鸢。
林述远虽未赴往虞渊,但其厉害程度也是有所耳闻。
他是担忧崔择此行会出差池,一时意气用事方才前来。
现在却被师尊连连逼问,泼了一头冷水,一时顾不着左右,只支支吾吾着。
“你是很担心他?哦,那可要快归去修炼吧,你当然可以替他去。他若同意,本尊便不阻挠。虞渊结界将破开,若不丢一个进去,怎么说得过去呢?”陆涟欠起头来撩了撩横绾的簪子,眨眼间将玉鸢再度放飞。
“还是你怕了,却不敢承认?如若你不替他去,就莫要多费口舌来为你的好师弟鸣不平了。”
“弟子不敢。”林述远几欲再言,但瞧师尊已阖目假寐再无回应,终究叹了口气,退出房门。
“慢着,田装岱前洄日在遵会上说的新的一批仙仆,这名册上怎么较以往多了这么多?”陆涟问道。
林述远回身:“弟子也不知,料想是人界突逢劫祸,派遣仙长也未有带回消息,听说田长老在下一洄年会用洄年镜探看,定能查出缘由来。”
“也好。”她皱着眉点点头。
待人离开后,陆涟随意捏了个手诀冲向窗外:“想在外面偷听多久?”
“师尊。”崔择从窗外跳进来,也不行礼,肩膀上还挂了彩。
“尚未通过虞渊炼试就跑来叽叽喳喳,啧,真是聒噪。你和你那师兄一样,还不够资格。”她懒洋洋嘲讽道。
“师尊说笑了,弟子提前来登门拜会师尊。拜您为师,弟子胜券在握。”崔择淡然笑道。
他知晓自己体质独特,又契合陆涟所修之术,拜门下属实是利己利他的明智之选。
“那本尊需要对你拭目以待了……”陆涟不相信他的大话,又兴致缺缺地半卧着,听罢还翻了个身。
“师兄方才提到那事——弟子倒是约略摸到些眉目。青莲池旁的并生蒂开得是奇怪异象。要知道并生蒂原是独枝枯荣,如今却是繁盛一大片,反倒缺了衰败陨落的半株。仙葩勾连天地,有几株和三界息息相关,弟子方才施展您的那道法术,顺藤摸瓜地察觉到了些踪迹。”
陆涟闻言支起身子笑问:“你倒是厉害,不愧是天下少有的,本尊那道法,你是掌握了?”
“掌握了。”崔择道。
“如此笃定自信,倒叫我想起你的师姐来,她资质远超于你的,比你谦虚不是半点。”陆涟朗声笑道,她摊开手心,掌心托着株小小的并生蒂,“你确实是机灵,但草木无情,哪能真通生气呢?那人是骗你的,你却傻傻信了。”
言罢那盛放的并生蒂转瞬就枯萎,化为齑粉,她对着掌心轻轻一吹,粉末就消散在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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