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贺子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后视镜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郑雨昕坐在副驾驶，身上还披着夏晟的西装外套，湿透了的礼服紧贴着身体，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真皮座椅上积成一小摊。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的搅着安全带，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已经剥落大半，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血迹。
贺子阳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前方的雨幕，声音冷得像冰：“你为什么会在他家门口？”
郑雨昕的喉咙发紧，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说，她看到夏晟订婚的消息，崩溃了衣服都没换就冲过去了？
还是说她以为夏晟还爱她，所以想挽回？
又或者说他像个疯子一样站在雨里，最后被夏晟向打发一条流浪狗一样，叫贺子阳来领回去？
她说不出口。
贺子阳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知道夏晟给我发的是什么吗？”
他解锁手机，屏幕亮起，郑雨昕看到夏晟发来的照片，她站在夏家门口，浑身湿透，眼神茫然像个无家可归的弃妇。
照片下面，夏晟只附了一句话。
【贺总，你的人，麻烦领回去。】
轻描淡写，却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贺子阳脸上。
郑雨昕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贺子阳冷笑一声，终于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讥讽：“郑雨昕，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她下意识摇头，可贺子阳已经不想听了。
他猛的踩下刹车，轮胎在诗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郑雨昕的身体因惯性前倾，安全带勒得她胸口发疼。
贺子阳解开安全带，侧过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夏晟和你已经是过去式，你现在是我贺子阳的女朋友，你半夜三更跑去前男友家门口，淋得像条落水狗，还让他亲自打电话叫我去接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圈子里会怎么传吗？”
郑雨昕的直接发颤，她当然知道。
【贺子阳的女人，半夜跑去纠缠夏晟。】
【郑雨昕放不下夏晟，贺子阳戴绿帽。】
【贺子阳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
郑雨昕的眼眶发烫，眼泪几乎要涌出来了，可贺子阳的眼神告诉她，现在他根本不吃这套。
他松开她的下巴，重新靠回座椅，语气恢复了平静，却比刚才更让人心寒：“郑雨昕，别让我再看到你为了他丢人现眼。”
说完，他重新发动车子，驶入雨夜。
郑雨昕看到窗外模糊的霓虹灯光，心里五味杂陈。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下，雨已经小了，但夜色依旧深沉。
贺子阳没有下车，甚至没有看她，只是冷淡地丢下一句“到了。”
郑雨昕的手指微微发抖，她解下那件西装外套，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这个。。。。。。要还给他吗？”
贺子阳终于转头看她，眼神里的讥讽几乎化为实质：“怎么？还想再见他一次？”
郑雨昕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沉默地推开车门，冷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身后贺子阳的声音再次传来，平静的近乎残忍：“郑雨昕，这是最后一次，别让我觉得，你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丢了。”
车门关上，引擎声远去。
郑雨昕站在雨中，手里还攥着那件西装外套。。。。。。
凌晨两点四十三分。
贺子阳的房间里，落地窗外是沉睡的城市，霓虹灯在雨后的雾气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