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轻拂过戒尺,冷白皮肤和黑色木材碰撞到一起,有种对比强烈的冲击感。
喉结滚动,不知为何,路骁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席昭的手很好看,玉色莹润,骨节分明,却不显一丝柔气,骤然握紧时更能清晰看见筋骨下蕴藏的爆发力,任谁看了都能感知到那份危险意味。
像蓄势待发的雪豹,也像慵懒缠绕的蝮蛇。
如今这只好看的手握住了戒尺的一端,路骁头皮发麻,思绪爆炸,分不清是兴奋还是害怕。
等等!前两次来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
看那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这人不会每天都擦吧?!
——这是什么新奇的减压方式吗啊啊啊啊!!
席昭勾了勾嘴角:“左手,五下。”
错了五个单词,所以要罚五下。
脑中自动补全了这句话,好似陷入比听到“罚站”时还要强烈的混沌,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路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伸出手来的,微凉触感碰上滚烫掌心,整个人下意识抖了抖。
席昭很明确感受到了那份颤栗,很轻微的幅度,却无法叫人忽视,平静如水的目光看过戒尺下清晰的掌纹,又顺着脉搏一路看进了有些发直的琥珀眼眸。
凶戾的狼崽戴上了止咬器,失去了獠牙,失去了利爪,所有能够威胁到敌人的东西都被他主动卸下,茫然无措地露出肚皮,却还强撑着以为自己多有气势。
他或许该让路骁看看自己现在的眼神,易脆的镇定一戳就破,不安随着沉默越发扩大,最后甚至都隐隐泄露一丝求助,求助的对象竟然还是将自己逼至绝境的猎人。
一些诡谲幽暗的东西悄然越过围墙——席昭以绝对的理性和规则建筑起的高墙。
它慵懒随意地倚靠在墙头,朝世界投出危险侵占的目光,席昭很清楚这些东西的存在,日夜与其对垒,互相限制着对方,通常来说,他们势不两立,但某些时刻,他们又会达成一致,比如看见一只被迷雾吸引,自以为长着爪牙就能保护好自己,所以张扬嚣张地靠近,甚至敢甩尾巴来挑衅的无知猎物。
或许只有被扼住喉管,预知到鲜血将要打湿皮毛,这无知的家伙才会发出哀叫,乞求温柔的对待。
但很可惜,“温柔”这种东西,对席昭而言属于“奖赏”,从不是常态,恰好在这座高墙搭建的庄园之内,
他是个很吝啬的主人。
胸膛震出一丝轻笑,席昭说:“你能主动找来,我倒是挺开心的,两相抵消,因此今天记错的单词我不打算惩罚——”
路骁恍惚愣怔,破风声响,戒尺狠狠落下!
“啊!”
又辣又痛的火焰自掌心燎过,路骁猝不及防一声痛哼,虽然及时忍住,嘶出来的气音却更像某种呜咽,视线都涣散了一瞬,大脑空白中,他身体向前踉跄又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
神魂震荡。
卧……槽……
疼得也……太过分了……
清冽中带着些苦涩的薄荷香气充斥在鼻尖,伴随着浅浅拂来的呼吸。
“这一下,是昨天不认真的代价。”
一手扶着路骁站好,一手将戒尺放回原位,席昭拍了拍他滚烫的侧脸,眉眼弯弯,语气含笑:
“路同学,希望你能记牢。”
两指宽的红印浮在掌心,很快就肿了起来,异样的电流依旧在轰炸大脑,路骁粗喘一声,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晕晕乎乎地想……
这七十五个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