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躯体寸寸被砍断,想要让北千里活过来必须重塑肉身,重塑的肉身就不会再有容器的功效了,北千里唯一的作用就是作为他的容器,做不成了,那就死吧。
nbsp;nbsp;nbsp;nbsp;脚边的加赫白又轻轻拽住了他的裤脚,主神暴怒起来,骤然将他一把拎起,重重摔在地上,拳脚如雨,几乎活活将加赫白打死。
nbsp;nbsp;nbsp;nbsp;一拳打得加赫白面颊高高隆起,主神忽然脑中一闪,想道:他不会是在和自己演戏吧?
nbsp;nbsp;nbsp;nbsp;虽然已经暗中派人查验了加赫白回归那天的行程,与加赫白向他的描述完全符合,但越是天衣无缝,就越让他不安。万一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一场布局缜密的欺骗呢?
nbsp;nbsp;nbsp;nbsp;他心中悚然起来,抓过加赫白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拖回了房间丢在地板上,主神取出一把极细极薄的小刀逼近了加赫白。
nbsp;nbsp;nbsp;nbsp;他有办法查明加赫白的记忆是不是真的被扭曲过,如果他是在骗自己……
nbsp;nbsp;nbsp;nbsp;刀锋在微弱光线下闪出冷光,贴近加赫白的眼角与额骨游移着,像一条细窄的长蛇盘旋欲噬。
nbsp;nbsp;nbsp;nbsp;主神的双眼中露出森然的冷光。
nbsp;nbsp;nbsp;nbsp;第146章豪赌所谓觉悟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对于主神的拳脚相加只是抱紧了身体发出哀鸣,但是睁开了肿成一线的眼睛望见主神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时,加赫白恐惧起来。
nbsp;nbsp;nbsp;nbsp;面孔扭曲了,加赫白拖动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向后面闪躲,口中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爸爸,别这样……”
nbsp;nbsp;nbsp;nbsp;主神不为所动,他躲,他就抓住他的脚踝往这边拖;他架起胳膊阻挡,他就拧断他的胳膊。每一分挣扎,都换来一分更残酷的惩罚。
nbsp;nbsp;nbsp;nbsp;终于无法反抗了,加赫白躺在地上,眼眶通红,有晶莹的泪水流下来,短暂地冲刷了脸上的血污,他的声音嘶哑了,还在断断续续地发出哀求。
nbsp;nbsp;nbsp;nbsp;扯开他的上衣,用刀子在加赫白肩膀处深深划开,此时的主神面容已经与众天使心中慈祥温和的主神毫无干系,反而趋近于森罗恶鬼了。
nbsp;nbsp;nbsp;nbsp;白皙的皮肤被划开,主神毫不留情地向两边扯开了这处新鲜的伤口——然后面色一点点缓和下来。
nbsp;nbsp;nbsp;nbsp;两道印记,加赫白没有骗他。
nbsp;nbsp;nbsp;nbsp;发动扭曲的权能时会在对方体内留下绝对无法祛除的印记,既然有两道印记,就说明加赫白的确进行了记忆扭曲。
nbsp;nbsp;nbsp;nbsp;那么加赫白杀掉北千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阴谋,只是因为爱他。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爱意在此时此刻于主神而言有些太过沉重了,却也正为合适,主神看着被折磨得一塌糊涂的加赫白,又生起了爱惜之情。
nbsp;nbsp;nbsp;nbsp;把加赫白抱起搂入怀里,他轻轻抚摸了加赫白失神的双眼和汗湿的长发:“我错怪你了,但是你不该杀掉北千里的。”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不说话——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动了动头,将脸埋在了主神颈边。
nbsp;nbsp;nbsp;nbsp;这次的闹剧就算到此为止了,主神脱掉加赫白脏污得不能入眼的衣衫,动用自己【治愈】的权能治好了加赫白——身体治好了,不再流血也没有伤口了,但是还是疼。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依靠在他身前哽咽着诉说自己对于主神的爱意,主神默默听了,心里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nbsp;nbsp;nbsp;nbsp;虽然北千里的死让他在权能上损失惨重,不过还可以接受,反正一些古怪的、或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权能他也是用不上的。而最为关键的,能在最后时刻保住他性命的【治愈】还在他的手上。
nbsp;nbsp;nbsp;nbsp;【治愈】在他的手上……主神在心里如捋着丝线般顺着这千思万绪,所谓医者不能自医,他虽然能在眨眼间治好加赫白身上致命的创伤,甚至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是他是救不了自己的。
nbsp;nbsp;nbsp;nbsp;这当然是不符合主神期盼的,或者说恰恰相反,别人的痛苦或者死亡他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唯独他自己,是绝对不能死的。
nbsp;nbsp;nbsp;nbsp;暗自盘算着,主神阴沉沉的眸子移向了怀里的加赫白。
nbsp;nbsp;nbsp;nbsp;既然已经确定加赫白是完全可信的,并且极大地爱慕着自己,不如就将治愈的权能转到加赫白的身上。
nbsp;nbsp;nbsp;nbsp;主神如此想着,也就如此做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转移的过程并不顺利。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的身体素质太差劲了,承载一个【净化】的权能已经是这具躯体的极限了,就像一只早已膨胀到透明的水球,被强行灌入更多的冰水,每一寸表皮都在尖叫着龟裂,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撕开血肉般的崩裂开来。
nbsp;nbsp;nbsp;nbsp;在加赫白的挣扎忽然停止的那一刻,‘可能会死’,主神这样想到,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指尖继续深深按压在加赫白潮湿的脊背上,像是要将力量生生碾压进他破碎的灵魂里。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的身体痉挛了一下,像风中残破的羽毛一样抖动着,口中溢出破碎的呜咽声,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了。
nbsp;nbsp;nbsp;nbsp;他瘦弱的躯体开始微微泛光,那是权能注入过度的迹象,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碎裂的光流在挣扎冲突,拉扯着这副躯体要将它撕碎成两半。
nbsp;nbsp;nbsp;nbsp;主神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眉梢微蹙,仿佛在评估一件濒临报废的器物是否还有继续使用的价值。
nbsp;nbsp;nbsp;nbsp;终于,在加赫白濒死的一刻,转移完成了。
nbsp;nbsp;nbsp;nbsp;权能稳稳地落入了加赫白的体内,加赫白仿佛一具破碎的人偶般软倒在主神怀中,气息微弱得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nbsp;nbsp;nbsp;nbsp;主神抱着他,低头在他耳边温柔地呢喃:“我可爱的神之子。”
nbsp;nbsp;nbsp;nbsp;仿佛之前所有的折磨、撕裂、破碎不过是一场温柔的试炼。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无声地抽搐着,却已经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了,只是本能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抱住了主神的脖子,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兽,渴求着仅剩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