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哦,”加赫白应一声,认为这个礼物不如老婆饼万一,不过能见到塞缪尔也很好了,他可以用塞缪尔去弥补老婆饼的缺失。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在内殿转了一圈,无所事事地来到了加赫白刚才待的书房,他走到桌边拿起那叠白纸,靠在桌沿翻了翻。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低着头又去捏草莓吃,这只草莓很酸,酸得他一咧嘴,他现在有些庆幸自己刚刚是真的一个字也没写,否则若是只写了个标题,塞缪尔一定一眼就看出了他这一天什么也没干。
nbsp;nbsp;nbsp;nbsp;但是塞缪尔开口问了:“写的总结呢,我看看。”
nbsp;nbsp;nbsp;nbsp;他倒并不是有意做一名无情的督工,只是想看看加赫白对这几天的学习生活所做的感想,如果能从中看出一丁半点小白未来的方向就更好了。
nbsp;nbsp;nbsp;nbsp;通用魔法、净化魔法,加上即将开始的占卜魔法,马上就把五大类魔法试一个遍了,他真心希望小白能有一点足以改变外人偏见的本事。
nbsp;nbsp;nbsp;nbsp;“嗯……”,加赫白嗫嚅着,忽然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塞缪尔:“我想你了。”
nbsp;nbsp;nbsp;nbsp;“嗯?”塞缪尔放下那几张白纸,“真想假想?”
nbsp;nbsp;nbsp;nbsp;“当然是真想,”加赫白凑过来,试探着抓起他的手,“你好久没回家了。”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注视了两人交握的双手片刻,扭头看被余晖染上了色彩的房间。橙红色的夕光穿过雕花窗格,斜斜地洒入屋内,像一张慢慢铺开的染血锦缎,将整间书房一分为二。靠近窗的一侧沐浴在浓郁的光中,空气中悬浮的尘埃清晰可见,仿佛静止在那片橘红的琥珀里;而另一半却隐入浓重的阴影之中,昏暗的像是光明无法触及的深井。
nbsp;nbsp;nbsp;nbsp;他不喜欢夕阳时的光线,总会产生不安的情绪,因此只要情况允许,太阳刚开始下山他就会亮起灯,用人造的华美灯光对抗血一般的余晖。
nbsp;nbsp;nbsp;nbsp;但是身旁依偎着小白,他很惊讶地发现自己这次并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就在这一刻,他很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他喜欢小白,而且是特别的喜欢。
nbsp;nbsp;nbsp;nbsp;手腕一转,他将加赫白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本意只是再靠近对方一些,但加赫白被这个微笑的动作鼓舞着,一蹦搂抱住了他的脖颈扑在了他身上。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没想到加赫白会突然发疯,上身向后倒了一下,用手肘磕在桌面上稳住了身体:“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咯咯”地笑,一边笑一边含混不清地问:“你这次待几天?”
nbsp;nbsp;nbsp;nbsp;“说不准,大概能多呆几天,”,被加赫白的情绪感染,他心中仅存的一点点若有似无的忧虑也被他抛在了脑后,“这回有时间,我带你骑马去。”
nbsp;nbsp;nbsp;nbsp;“我不骑马,”加赫白腻腻歪歪地趴在他胸口不肯起来,手指玩弄着塞缪尔衣服上装饰用的一根银链子,“那个已经过时了,现在同学们都骑龙。”
nbsp;nbsp;nbsp;nbsp;“我跟你说过了那不是龙,”,塞缪尔左手犹豫着搭在加赫白后腰。
nbsp;nbsp;nbsp;nbsp;“就是龙!”加赫白并不听他的解释,塞缪尔也只好随他去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吃了一顿算不上丰盛但非常对胃口的晚餐——毕竟是厨师们针对他们两个人的口味大展身手的结果。
nbsp;nbsp;nbsp;nbsp;饭后塞缪尔拿出水晶球和占卜书,想给加赫白做一些科普,但加赫白虽然被他摁着坐到了桌子边上,但一叠声地叫困,并且趁着塞缪尔一个不注意就溜回了自己房间,
nbsp;nbsp;nbsp;nbsp;无奈,塞缪尔追在他身后,也进了他的房间。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亮着灯,灯光明亮而华美,将加赫白的房间映成了一个漂亮精致的玻璃匣子,在他身前,加赫白“扑通”仰倒在软颤颤如同豆腐块一般的床上,两只脚先耷拉在地上蹭掉了鞋子袜子,然后蜷起腿,很灵活地钻到了被窝里。
nbsp;nbsp;nbsp;nbsp;在被窝的加持下,加赫白更是勇气大增,堂而皇之地无视了塞缪尔让他学习的要求。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站在床尾,瞪了他一会儿,忽然拎起了一只大枕头,加赫白以为他要拿枕头砸自己,飞快地拿被子一捂头,不过预想中的撞击并没有倒来,反倒是身边一沉,塞缪尔把大枕头垫在床头坐了上来。
nbsp;nbsp;nbsp;nbsp;看到加赫白偷偷瞄向自己,塞缪尔摊平了膝盖上的占卜术朝他一笑:“我讲你听。”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个妈妈哄孩子的教法,也真的只起到了哄孩子的效果,塞缪尔自认讲述地由浅入深、循循善诱,听在加赫白耳中却只是摇篮曲。
nbsp;nbsp;nbsp;nbsp;这次的科普进行了两个小时多,从事实来看,加赫白似乎对占卜也毫无天分可言,反倒是塞缪尔隔了几年重拾当年学过的占卜,出乎意料地来了兴趣,越看越上头,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加赫白已经躺在床上差一步进入梦乡了,他自己看入了迷。
nbsp;nbsp;nbsp;nbsp;意犹未尽地看完了手头的这章,他抬头看了看表,时间很晚了,下床又冷,既然加赫白没赶他,他在这里对付一晚好像也很不错,这样想着,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谁?”
nbsp;nbsp;nbsp;nbsp;敲门的天使站在门口,头很有分寸地低垂着,目光也只停留在地上一点,他向塞缪尔和加赫白行了礼,汇报道:“主神大人稍晚会回到主神殿。”
nbsp;nbsp;nbsp;nbsp;长而浓密的睫毛下,塞缪尔转动眼珠注视了他,认出他是在维托出事那晚向他转达维托平安消息的那个天使,原本的职务是主神随性副官一类的所在,不过加赫白的父亲加西亚出现后地位下降了很多。
nbsp;nbsp;nbsp;nbsp;现在想一想这名叫做丹吉的副官原本的工作也未必纯洁。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应道:“知道了,辛苦你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要起不起地一纵身:“爸爸要回来?”
nbsp;nbsp;nbsp;nbsp;现在对加西亚还是主神,他一律地叫爸爸,喊得乱七八糟,不过当事人还是旁观者对此都没有异议,也就随他去喊了。
nbsp;nbsp;nbsp;nbsp;“嗯,”塞缪尔向他的方向偏了头,但是并没看他,可能是有一点不敢直视,“很晚了,你先睡吧,我等他们就好。”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点头,一声拖长了的“嗯”随着一个小小的呵欠一起打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安顿好加赫白,塞缪尔一个人到外厅坐了下来,近来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了,但是凌晨的时间坐在毫无人气的空旷大厅里,他从脚尖一直凉到了头顶,牙一直被他无意识地咬得死紧,在终于等到主神时两颌已经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