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的身躯摇晃着倒下,倒在他的脚边,发出一声闷响。他低下头,对上那双睁着的眼,在几秒后瞳孔扩散,空洞的眼珠注视着他。
传递救援信号的按钮被按下,被女孩扯过来摔倒地上砸得稀烂,附近的护卫们飞速朝这边赶来,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民众们一哄而散,尖叫着远离。
原本怯懦又孱弱的小女孩,握着一把刚染了血的小刀,微笑着抬头望他,大半个身体都被血浸透,湿哒哒的充满血腥气的朝护卫们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没有了孩童的单纯,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恶意,眼底溢出狠戾的阴森。
【我要讲的是——】
女孩歪歪头,她扔掉那把浸湿的小刀,摊开手在混乱中大声宣布。
【你们都要死掉啦。】
有混在长队伍中的教徒脱掉伪装的人皮,畸形的怪物从黑雾中走出,此起彼伏的血肉爆破声响起,一如涿鹿之战的幻境中那般壮观。只是这一次,出现在了现实里。
身披黑袍的教徒们接连出现,在中心城最放松的那一霎猛然出现。
毫无预兆,毫无头绪,以不要命的疯狂架势袭来,不顾及死亡率,也不顾及付出的代价。
与正派预测的动向截然相反。
与此同时,城内也产生了骚乱,不知从何而来的黑雾吞噬了沿途的人,以缓慢的姿态继续扩散。从西边大楼的缝隙中蔓延。
女孩的皮囊在腐烂,与灵魂不匹配的人皮发出恶臭,在血味的笼罩下要融化成一滩烂泥。可她依然尖叫大笑着,撕扯着轻薄的皮肤露出脂肪和内里,鲜红的内脏流了一地。
【杀了他们,杀干净这里所有人。】
女孩……「07」大喊着,撕扯着声带发出刺耳的声音。
【把一切都献给首领吸食干净,再把那个该死的畜生引出来,剥皮抽筋,挖眼断骨,告诉他,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即便骨架已经断裂,和黄红的血糊掺和在一起渗进地里,它也依然怒喊着那个名字,几乎刻入灵魂的滔天恨意。
【白昼!!!】
——
一通紧急来电就这样打入偏远的白夜。
接到通讯的时候,员工还沉浸在庆典的气氛中哼着小曲,笑容满面地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喂一声,就被对面隐约的动静吓的僵住了笑意。
高层们还在高台上谈笑生风,手机的铃声被掩盖在吵闹的声响下无人接听,没人知道中心城当下遭遇的突袭。
这场来自暗巢的袭击实在让人无法预料,刚受到白昼重创的阵营还未恢复好实力,就在看似平静的下午猝然出击。
尚且处于城内的异能者也有许多,足以抵挡长段时间的来袭,按理也足够撑到支援的来临。
可令人惶恐不解的不是这个。
而是暗巢称得上不要命的攻势。
他们似乎出动了所有的邪教徒和畸形,用这一个月的时间疯狂培养出数不清的畸形,甚至是以同伴为原料的培育。就像是完全不在乎后路,不在乎阵营是否会消亡,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就在当下折戟,也要拖着尸体咬下敌人的一口肉,不要命到极点。
如同绝望之人最后的挣扎,带着一种拖人下水,和他人同归于尽,或者是杀死更多人更好的极端想法。恨不得世界现在就彻底湮灭,人类全部灭绝。
正常人总是怕神经病的。因为他们做事不顾后果,不以占据新区域和成为获胜者为重心,而是被杀戮充血了大脑,只纯粹以生命为代价获取欢愉。
暗巢现在就是这样。
以至于原先游刃有余的异能者在这番打法下,也不由得产生了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