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宋临瑾问店家要了艾草熏屋子,又借来小炉子热黄酒。
棠瑾溪趴在窗边看落日,“小时候我偷溜出府,那时我还不会生火,熏得满脸黑。”
夜深,远处传来笛声。宋临瑾突然摘了片柳叶,抵在唇边吹起江南小调。
棠瑾溪靠在他肩头,看星星渐渐浮现,有流星划过时,她突然抓住宋临瑾的手腕:“快许愿!”
“愿已许过了。”宋临瑾从怀中取出那盏小小的莲花灯,“在江南那晚。”
“当时你还有半句没说完。”
宋临瑾将灯放在水面,看它随波漂远:“等天下太平,我们就在江南买座小院。”
他转身捧起她的脸,“你种藕,我钓鱼。”
夜风拂过,带着水草的清香,棠瑾溪忽然解开衣带,拉着宋临瑾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这里,也有一道甜疤。”
宋临瑾眼神骤暗,低头吻上那处淡粉色的伤痕,舌尖轻扫过微微凸起的疤痕。
“别。”棠瑾溪轻喘着推他,“窗户还开着。”
宋临瑾却变本加厉,将她抱到窗边小几上。
月光如水,照得她肌肤如玉,远处传来蛙鸣,混着她压抑的喘息,被宋临瑾用吻封住。
后半夜下起小雨,打在芦苇上沙沙作响。
棠瑾溪窝在宋临瑾怀里,听他讲军中趣事。
说到某个副将醉酒掉进粪坑时,她笑得直捶床板。
“其实。”宋临瑾突然正色,“这次回宫,臣子们可能要提选秀的事。”
棠瑾溪笑容僵住,那些族中朝臣一直想往后宫塞自己族亲。
“我已经安排好了。”宋临瑾把玩着她的发梢。
“南书房那几个年轻学士,会联名上书谏止。”
“你连这个都算计?”棠瑾溪撑起身子看他。
宋临瑾笑着将她按回怀里:“为夫可不能让那些小白脸争宠。”
次日醒来时,棠瑾溪发现枕边已空,窗外传来细微的声音,她裹着宋临瑾的外袍走到窗前,看见他正在河边练剑。
宋临瑾突然抬头,准确望向她的窗口,隔着薄雾,他嘴角扬起,随手折了支带露的莲花掷上来。
“再睡会儿?”他翻窗进来。
棠瑾溪将莲花别在耳后:“你起得倒早。”
宋临瑾从怀中取出木梳:“给你绾发。”
他按着她坐在窗前,手指穿过如瀑青丝,“昨夜你说梦话了。”
“我说什么了?”棠瑾溪从铜镜里看他。
“你说。”宋临瑾俯身在她耳边,“宋临瑾,不许偷吃我的藕粉丸子。”热气呵得她耳根发痒。
发髻绾好,宋临瑾却没有插上那支桃木簪,而是变戏法似的又取出一支新的檀木雕的并蒂莲,花蕊处嵌着两颗小小的珍珠。
“昨儿市集上偷偷买的。”他小心簪好,“珍珠是连夜镶上去的。”
棠瑾溪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忽然转身搂住他脖子:“往后每年,我们都要这样偷溜出来几日。”
宋临瑾笑着应好,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微黯。
身为凤君,他比谁都清楚帝王出宫有多不易。
下楼用早膳时,店家娘子盯着棠瑾溪的发簪直夸郎君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