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组织了城里一些女眷，去伤兵营帮忙照料伤员，也去各家送些吃食衣物。我们能做的有限，但会尽力。”
商瑶的话语和行动，让方羽感到一丝慰藉。
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总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惊人的韧性和力量。
他伸手，握住商瑶的手。
冰凉，却带着温度。
处理完抚恤和安抚事宜，方羽立刻着手重整军队。
残存的近五千人，被打散，重新编组。
伤愈归队的士兵，补充进各个空缺。
新的什长、队正、校尉被任命。
训练，以最严苛的方式重新开始。
重点不再是个人武勇，而是纪律，是配合，是小队之间的协同作战。
惨败的教训，必须刻入骨髓。
重整军备的同时，一项绝密计划在城中废弃多年的铁匠铺区域秘密启动。
方羽召集了城中所有能找到的铁匠、木匠，以及几个据说懂得一些“炼金术”的方士、老工匠。
不足三十人。
地点被严密封锁，由方羽最信任的亲卫日夜看守。
火铳制作图纸和黑火药配方，只有方羽一人掌握核心。
他将图纸拆解，一部分一部分地交给不同的工匠组负责，确保无人能掌握完整技术。
他亲自指导黑火药的配制。
但制造火器，却遭遇了重重困难。
朔州地处边陲，本就物资匮乏。
合适的铁料难寻，卷制铳管的工艺要求极高，现有的铁匠根本达不到要求，废品率高得吓人。
木料的选择，铳托的固定，燧发装置的零件精度……每一个环节都是难题。
最大的问题，是黑火药。
硫磺还好说，附近山区有少量出产。
木炭容易解决。
但硝石，这玩意儿太稀缺了！
按照方羽脑中系统给出的“马尿提纯法”，效率低得令人发指，收集到的那点白色晶体，根本不够用。
混合出的黑火药，颗粒粗糙，颜色发灰，威力堪忧。
几天过去，只勉强弄出几十支粗陋不堪、堪称“烧火棍”的铁管子，看着都悬。
进度慢得让人绝望。
方羽站在尘土飞扬的废弃工坊区中央，看着工匠们愁眉苦脸，看着那堆不成形的零件和劣质火药。
一股焦躁感，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