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被无声推开。
秦詹正提笔批阅奏折，忽觉一阵冷风卷入，烛火摇曳。他抬眸看去。
夜枭单膝跪在殿中央，黑袍染血。
笔尖朱砂滴落，在折子上洇开一片猩红。
秦詹瞳孔骤缩，指节微微绷紧。
可此刻，他就跪在这里，呼吸平稳，连衣袍破损的裂痕都与那日一模一样。
“……夜枭？”
秦詹嗓音低哑，似在确认眼前是人是鬼。
夜枭抬头，声音沙哑却平稳：“臣复命。”
秦詹缓缓起身，玄色龙袍垂落，眸光晦暗难辨。他走到夜枭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确实是夜枭的脸无疑，没有易容。
触感温热，是活人。
“朕亲眼见你咽气。”他指尖力道渐重，“你如何活下来的？”
夜枭眼睫未颤，答得机械：“臣重伤昏迷，被柳府私兵所俘，三日后趁乱逃脱。”
夜枭惯用左手执刀，此刻却无意识将右手贴近腰侧暗器。
当秦詹故意将茶盏递到他左侧时，他顿了顿才接过。
秦詹忽然轻笑，亲手倒了杯茶推过去：“活着就好。”
夜枭接过茶盏，指尖平稳，滴水未洒。
秦詹凝视着他饮茶的姿态，眸底暗潮翻涌。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秦詹突然开口。
“已无大碍。”夜枭这就是冰冰凉凉的语气。
“需不需要找个太医来看看。”
夜枭一口回绝道：“陛下放心，属下已经找大夫看过了。”
“你能告诉朕，朕之前派你去柳府，影七说你被关起来了，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秦詹漫不经心的说道。
夜枭抿着唇迟迟不语，他的脑海里没有有关这些的记忆，不知道如何回答秦詹才算好。
秦詹见他半天蹦不出一个字，以为是不想回忆，挥了挥手道：“罢了，你且下去养伤吧，以后有什么事再找你。”
夜枭穿过长廊，铁靴踏在青石板上，无声无息。
拐角处，一道人影斜倚朱柱，指尖转着半块碎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夜枭，你怎么活下来的？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