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深冬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切过街口。
高桥穿着深灰色风衣，从车里走下来，站在凉介俱乐部的门外。
灯光拉长了她的身影，像是冰冷夜色里唯一不愿屈服的直线。
她缓缓走进那家只在午夜后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这里曾是她最熟悉的战场，也是她最想逃离的泥潭。
她穿着黑色收身西装，头发扎得一丝不乱，手上戴着熟悉的镀金腕表。
凉介早已等在角落的卡座里，修剪整齐的发鬓、刻意拉开两粒扣子的衬衫，和那一杯还未动过的血色波尔多红酒。
“玲子。”他唤她的名字，仿佛旧情人重逢，“你终于回来了。”
高桥没有应答，缓缓坐下，直视凉介的双眼睛：“你要什么？”
凉介轻轻一笑：“你来之前，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开门见山地问我要‘那段视频’。结果，我赢了。”
他将手指轻轻点在红酒杯壁上，叮的一声。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已经疯了。”高桥淡淡地说，“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把王启明变成杀人犯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杀人犯了。”凉介眯起眼，“这就够了。就在他那一拳落在裕太胸口的那一瞬间，他就完成了从‘正义理想主义者’到‘黑金机器’的转变。……这就是帝国集团的标准套路，就像你自己一样，当年逼你跳海自杀和最后时刻又救了你，都是同一个人。”
高桥当然熟悉这个套路，尽管自己事先做了周密的安排，还是没能阻挡事件的发生。
“我再问一遍，你想要什么？”
“玲子，不知道的。”他凑近一点，低声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高桥缓缓握紧酒杯，目光不变：“凉介，那段视频，什么时候给我？”
“你现在跟我说话的语气，像不像当年你求我，把你从那个欠债名单里划掉？”凉介笑容不减，眼中却带着讥讽。
“我们不要重提过去。”
“可我最爱重提的，就是过去。”他轻轻叹息，“玲子，我是唯一一个，见过你真正崩溃的人。”
高桥沉默片刻，然后站起身，走向靠窗的沙发，背对他，脱下外套。
“今晚，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