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话她可说不来,求救似的扯了扯身旁李有崖衣摆,小声道:“李大哥,你说两句吧,我应付不来。”
李有崖听完,了然地拍拍她胳膊,咳嗽一声道:“江老爷说得是。”
荣青听完,转头撇了眼李有崖,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疑问。
这就没了,你刚刚不是应付得很好吗?
李有崖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
没办法,下山前,他师父就教了这么多,用完就没了。
随潮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二人表演哑剧,他搁下筷子,对江老爷问道:“在下有个顾虑,还得找江老爷请教一番。”
江老爷总算是将眼光从荣青二人身上挪到了随潮生身上:“恩人怎可说是请教!”他喝大的嘴巴不清不楚地说着话,“有什么顾虑,侠士尽管开口,老朽…嗝…定会消除一二。”
“花妖用异香幻术迷惑县民许久,还有多少县民还被隐瞒其中,又有多少县民在这场劫难中死去…”随潮生顿了顿,“不知此事,该如何向县民们坦白,毕竟家中亲人不明不白的没了,若是他们清醒过来,怕是会承受不了。”
江老爷听完,手中的酒杯沉沉地放了下来,嘴里也不再囫囵:“随侠士这话,倒是个问题,可无论是何种真相,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恐怕都会难以接受…”
江老爷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下倒是有个好法子。素闻江老爷是方圆几百里,远近闻名的大善人,百姓们十分信服,若是您出面告知真相,我们几人再辅以作证,保证不会再有妖怪来犯,估计能缓解县民心中悲愤。”
荣青静静地听着他们交谈着,眼神在随潮生身上停留许久。
不对啊,这家伙正常起来,说话倒还像是个人样!
为何对她说话就这么坏,想到这里,她又瞪了随潮生一眼。
似是感受到这抹“恶意”,随潮生回望过来,与荣青的视线对上。
一个坦然自若,一个不甘示弱。
江老爷沉思许久,回答道:“好,是个好法子,那老朽便替三位出这个面。”
随潮生微勾嘴角,双手奉起茶杯,装作谦虚道:“拜托江老爷了,那明日便请江老爷做主,把花神庙真相宣告县民。”
江老爷欣赏地点点头,对随潮生的喜爱瞬时超过了荣青和李有崖。
这个冷面少年原来是个热心肠啊!
饭局终以江老爷告醉离席结束。
随潮生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荣青闹着扶清和李有崖,要去县里再转上一转。
他目光深邃,盯着随荣青身姿舞动的发带,少女对着旁边二人肆无忌惮地撒娇,好似一只猫儿,毛绒绒地蹭到他的心里,弄得他心痒难耐。
昨天俩人争吵的场景,倒像是这小猫急了要挠人,他扯起嘴角,觉得有些好笑。
但突然,他收回笑容,眼神撇向一旁,叫人看不出面上表情来,又提起一旁佩剑,大步流星地走到前天庭院中央,故作自然道:“我也有些想去逛逛。”
一旁三人停止讨论,扶清率先回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出去转转,我虽在江府待了许久,也未曾好生逛过清源县。”
“嗯…顺便再观察百姓们是否还有异样。”李有崖说道。
荣青默不作声,憋着个嘴,谁想和他一起逛了。
清源县白日里,两岸繁华,四处喧嚣,这副热闹的样子,任谁来看了,都觉得晚上那副鬼样子根本不会在此处发生。
荣青嘴里不住感叹还是这道人间安宁的香火气最能安抚人心,让人瞧了就觉得心情舒坦。
四人一起逛了会,一个说要去香粉铺子看看,一个又说要去街头继续摆摊算命。
只剩荣青和随潮生二人一前一后,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荣青低着头,心里别扭得紧,扶清和李有崖方才还在,她倒是能和他们说话解闷,可现在身边的人是那个“刺猬嘴”。
她才不会和他说话,自找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