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家伙…”荣青指着随潮生没把话说完,就见他拧着眉,抿着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突然回想起之前随潮生提起差点死过的经历,难不成又在幻境里经历了一次?
也罢,好女不跟男斗,谁叫自己肚量大呢,于是把快要顺到嘴边的话茬儿给按下了,扭头对背后站着沉思的李有崖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花除是不除?”
说完顺便踢了一脚旁边的罂离花,花枝摇曳,淡紫色的花粉轻轻抖落在泉水里,打了个圈儿,慢慢融进水中。
见此景李有崖摇摇头,并未回话。
“一把火烧了这花。”随潮生边说站起身来,抖抖身上沾着的落叶,仿佛眼前事算不了什么大事。
听见这话,荣青瞪大眼睛,还有这么粗暴的解决方式?
她心里琢磨着放火这事的可能性,一只手已经在乾坤袋里翻找起火折子来。
李有崖见状,忍不住扶了扶额,到底是刚出山的小年轻,做事还真这么简单直接。
他咳嗽一声:“这花长得可恶,但若就这么烧了,大概是解决不了县里的困境,如今那花妖暗藏在花神庙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把火下去怕是会打草惊蛇。”
“可是这花长在泉边,日子多一日,说不定死去的县民就多一个啊,就连我们三个都中了它的招数,可见它有多么厉害了。”说完荣青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荣青你说得也没错,可这花显然是妖怪的根基,若是冒然毁掉,恐怕也无济于事,毕竟当前要紧的还是得先找到妖怪,再解除县民身上的毒,依我看要不然先截断这清源泉,断了这一条传播途径再说。”
荣青点点头:“李大哥,你说得在理。”
二人在一旁作起了法,没过会,缓缓流淌的小溪流慢慢停下了它的脚步,露出了溪底被冲刷得光润的石子儿。
随潮生站在一旁没什么动静,只静静地看着他们动作,他见荣青气喘吁吁地直起腰来,朝荣青说了声:“走。”
“?”荣青抬头疑惑地看着他,“去哪?”
“再去推了庙里的花神像。”
荣青眼神一亮,对呀,“神像”不也在散发毒气么,给它推了便是。
但她抬头看了看被树荫遮挡住的太阳,又暗了暗眸子:“青天白日的做这种事有点不太好吧?”
随潮生:“那就等晚上。”
荣青:“可行。”
转头又精神抖擞地对李有崖点了点头,示意李有崖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李有崖:“……”你们人多,听你们的。
三人待在清源泉边等着天黑,荣青耐不住性子,鬼鬼祟祟地踩了几簇罂离花,旁边的随潮生和李有崖默默看着。
李有崖抬头望天,祈祷接下来去庙里推“神像”能够顺利吧。
一弯月亮从东边的树梢头慢慢爬上来,替换了西垂的红日,漆黑的丛林深处刮来着凉凉的夜风,伴随一阵阵鬼吼似的夜鸮叫声,竹子在夜风的吹拂和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像一个个瘦削的鬼魂在迎风舞动。
□□青不觉得此情此景有多恐怖,心里反倒是填满了要去推到“花神像”的豪情壮志。
她依旧是走在三人行的最前头,风声轻飘飘地吹过,似乎还带了些飘忽的声音,荣青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水边倒影,花影摇曳,夜色中行,似鬼如魅。罂粟之香,迷离心窍……”
“……诱惑之像,穿透心房。罂粟之花,妖娆异常,人心易惑,难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