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青被这话呛得咳嗽起来,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专挑人痛处戳?"
随潮生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荣青平复了一下呼吸,正色道:"说正经的,我们现在怎么办?生死蛊总得想办法解了,不然谁知道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随潮生放下筷子,沉吟片刻:"制作蛊女的秘法起源于苗疆,生死蛊也是苗疆的产物。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苗疆会有解除生死蛊的办法。我打算去一趟苗疆。"
荣青闻言,左手撑起下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心的蛊纹,思索片刻后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些,互相也有个照应。”
“你不害怕?”随潮生问。
“怕什么?”荣青说。
“山下的世界没有多好。”
“想开点,世间这么大,总得去看看。”荣青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膝,笑语盈盈地看向随潮生,“你应该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花了不少时间吧,既然路程这么长,那你有没有遇到像我这般的好人?”
“有比你好的,也有比你不好的。”
“是嘛,我瞧你也算是个好人,既如此,为何不敢下山。”
“那行,你别死了还拖我垫背就成…”
荣青哼了一声:“你且放宽了心,我不会轻易就这么死的。”,两人静静对坐。初夏的山风轻轻吹拂,带来夜的凉意和远处丛林的低语,月光轻柔地洒下来,为二人镀上了一层银辉。
第二天清晨,荣青起了个大早,将她师父留下的乾坤袋塞得满满当当,连灶头上贴的灶神符也揭了下来。
随潮生坐在木榻上,看着她忙前忙后,忍不住开口道:"整个屋子的符纸都被你搜刮一空,连灶神符都不放过。要是你师父回来,看到这情景,怕不是以为遭了贼。"
荣青头也不抬地回道:"谁家贼会大老远跑来偷这些东西?"
随潮生环顾四周,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也是,你们这草屋,除了符纸,还真没什么可偷的。"
荣青白了他一眼,继续收拾。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小金铃铛上,眼睛一亮:"差点忘了你!"又如获至宝地将铃铛拿起来,挂在腰间,手指轻轻一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潮生端起茶杯,目光落在铃铛上:"这是什么?逗小孩玩的?"那铃铛样式精致,刻着暗纹。
“心灯铃,我师父留给我的。”荣青得意地晃了晃铃铛,"要是昨晚带上它进山,说不定就不会中生死蛊了。"
随潮生抿了一口茶,没有接话。
见少女小心翼翼地将铃铛挂在腰间,手指翻动时,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仿佛带了些魔力,竟将心里的一些愁绪都驱散了去。
“好了吗?”随潮生放下茶杯问。
“好了好了,也没什么东西好带了。”
荣青叉腰驻足,打眼四周一看,心中涌出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下山的路途就像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绳,绳子拽在手里,就仿佛与山上的过往相连,又好像会牵引自己走向未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