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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内城乱了,坊的百姓被镶王府的将士敲开家门,挨家挨户通知后,也乱了。
但外城不同于内城。
百姓听说鞑虏和六国即将攻陷京城,又听说护送他们离开的是镶王军队。
最后得知,前些时日在外城义诊,给他们这些百姓治病的荣安县主,也会跟着镶王一起离开。
百姓们想也不想,立即收拾细软准备跟着王爷举家迁徙。
百姓们贫困,也用不着收拾什么。
一个小包袱,吃不到半个月的粮食,几个瓦罐或几家人合用的菜刀、小锅等,就是他们全部的身家。
也无需镶王府的将士们苦心劝说。
城门一开,百姓们纷纷出城,连犹豫都没有。
他们身为蝼蚁,在外城连依附权贵生活的权利都没有。
镶王临离开前能通知他们,没有忘记他们,百姓们就十分开心地偷着乐了。
守城将士不明所以,看着大量涌出外城的百姓嘀咕:
“发生什么事儿了?邪门儿了,天都没亮,百姓为何扎堆出城?”
“不知道,听值夜的兄弟说,宵禁刚解除,这群百姓就来城门边等着了。”
“昨儿个夜里,内城也闹得很,要不寻人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什么事儿?”
守备不以为意:
“嗨,能发生什么?上头也没说有大事儿。
估计这些愚民的粮食不够,又进不去内城,结伴出城碰碰运气,说不定天黑又一窝蜂回来了。”
“守备说得有理,我等为何没想到这些,真是惭愧!”
将士们嘻嘻哈哈拍着守备的马屁,半点没有值守城门,要严肃认真的自觉。
安王府。
箫太妃向来习惯早睡早起,此时正在丫鬟嬷嬷的伺候下梳妆打扮。
陆暮鸿踉跄进屋,头发散乱眼底青黑,晴天霹雳地说了一句:
“母妃,全没了,行宫囤积的财物和庄子上的粮食皆不翼而飞。
儿子连夜带人跑了十多个庄子,原本粮食满仓的库房,如今空空如也,连只老鼠都看不到。”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箫太妃“噌”一下站起来,碰到梳妆台上的托盘,“哗啦”一声洒落满地珠翠。
陆暮鸿颓然跌坐在太师椅里,已经无力再把伤口撕开舔血。
箫太妃的青筋暴突,血液一阵阵往头顶撺,护甲深深扎进手掌心出血而不自知:
“谁,是谁做的?查……给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