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Z33那颗永远睡不醒的“太阳”还没完全爬上来,只有一丝灰白的光线勉强透过污浊的大气。
“哐哐哐——!”
一阵极其粗暴、毫无美感可言的金属敲击声,如同丧钟般在菲尔德·德罗斯的“豪华星际套房”外炸响,瞬间撕破了黎明前最后的宁静。
蜷缩在角落里用破毯子裹着自己的沈徽星和顾白飞,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弹了起来。沈徽星甚至因为起得太猛,脑袋“咚”一声撞在了上方垂落的一根电缆管道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谁啊?!大清早的拆家啊?!”沈徽星捂着脑袋,怒气冲冲地吼道,起床气堪比十吨TNT。
舱门被“吱嘎”一声推开,菲尔·德罗斯那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微光,像个前来索命的死神。他手里拎着一根不知从哪个倒霉机械上拆下来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撬棍,显然刚才的“闹钟”就是它的杰作。
他今天换了一件……勉强算是干净点的深色工装背心,露出肌肉线条分明、布满各种陈旧伤疤的手臂,那两道脸上的疤痕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但最醒目的,是他脸上那堪称“灿烂”的笑容,以及那双黄色竖瞳里闪烁着的、如同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奋光芒。
“早上好,我的两位‘优秀学员’!”他的声音洪亮得不像话,充满了不合时宜的活力,“一日之计在于晨!美妙的特训时光开始了!你们难道不期待吗?”
沈徽星:“……”我期待你个大头鬼!
顾白飞:“……”沉默是金,但眼神已经死了一半。
“还愣着干什么?穿上你们的‘战靴’!”菲尔德用撬棍指了指他们脚上那双快要露出脚趾头的破烂鞋子,“五秒钟,门口集合!迟到的人……”他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微笑,“负责清洗我积攒了一个月的‘原味’袜子!相信我,那味道足以让变异老鼠都绕道走!”
积攒一个月的袜子?!
沈徽星和顾白飞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角落里那堆色彩可疑、散发着生化武器级别气味的织物,求生欲瞬间压倒了一切!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套上鞋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蹿到了门口,过程中沈徽星还因为踩到自己的鞋带差点表演了个平地摔。
“很好!很有精神!”菲尔德满意地看着气喘吁吁、头发像鸡窝一样的两人,点了点头,“现在,跟着我,热身运动开始!”
所谓的“热身运动”,就是跟着菲尔德,在迷宫般的垃圾山里进行一场毫无章法的狂奔。
“快!快!快!你们是没吃饱饭吗?Z33的蜗牛都比你们跑得快!”
“注意脚下!踩到那个漏电的线圈我可不会给你们做人工呼吸!”
“左转!右转!跳过那个坑!对!就是那个里面飘着奇怪泡沫的坑!”
“跟上我的节奏!想象后面有一群饿了三天的变异鬣狗在追你们!”
菲尔德一边跑,一边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进行着“激情解说”,时不时还来个急转弯或者毫无预兆的跳跃,把跟在后面的沈徽星和顾白飞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肺都要炸了。这根本不是热身,这是玩命!
好不容易,菲尔德在一个相对开阔的、堆满了各种废弃轮胎和金属框架的区域停了下来。
沈徽星和顾白飞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这就不行了?”菲尔德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看来Z33的‘明珠’也需要好好打磨才行。记住我的口头禅——”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近乎吟诵的、充满莫名自豪感的语气宣布:
“没有废物的劣质人种,只有无能的人!”
沈徽星&顾白飞:“……”谢谢,有被激励到(才怪)!
“好了,热身结束。”菲尔德拍了拍手,“现在开始第一项正式训练——‘垃圾山攀岩与平衡性挑战’!”
他指着旁边那座由各种奇形怪状的废弃零件、扭曲钢板和不明塑料块堆砌而成的、高达七八米的垃圾山。
“规则很简单:爬到顶端,触摸我放在上面的那个闪闪发光的……嗯,废弃齿轮,然后再爬下来。不许使用工具,只能用你们的手和脚。”菲尔德解释道,“注意,要寻找稳固的着力点,有些东西看着结实,一踩就碎。有些地方看着危险,其实是捷径。这考验的是你们的观察力、勇气,还有……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