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维笑道：“写着什么？”
“写、写着主人的狗。”
那牌子上写的是“袁维的狗”，郑律没把名字读出来。
袁维挺满意，问：“喜欢吗？”
“喜欢”，郑律嘴角扬着，“今天是什么节日？”
袁维正要说，不是节日，礼物他想送就送，哪天送哪天就是节日。然而，话还没出口，郑律突然“啊”了一声，说：“今天距离和主人一起看海，刚好半年！”
“……”袁维心想，真的假的。“那天对你很重要？”他问道。
郑律抬头望向他，“对主人不重要吗？”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郑律连忙说：“那天很重要，是决定性的一天。”
袁维看着他的脸，倏然记起了所有的事——那一天不仅是他们去看海的日子，还是郑律和女友分手、第一次反叛母亲的日子，一定也是他的自毁计划萌生的日子。那一天，袁维向他确定自己的身份，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不是主人，也不是男朋友。
那一天确实具有决定性作用，对郑律一个人而言。
“那天我也印象深刻”，袁维从回忆里抽身而出，“那天我原本以为我和你恋爱了……”他没把话说完，刻意拖了长音，恶劣地玩弄郑律的情绪。
郑律果然慌了，急忙道：“我、我当时……”他忽然住了嘴，眉头紧锁，不知是无从说起，还是说不出口。
袁维摆摆手，装出不在乎的样子。他打开电脑，说：“我处理一下工作。”
郑律扁扁嘴，没敢打扰他，乖乖伏在他腿边。然而，抠来抠去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
袁维偶尔扫他一眼，看他就像看一条内心透明的小狗。
袁维一直忙到下午6点。合上电脑以后，他点了份烧烤。
郑律看到烧烤的时候，一边咽口水，一边疯狂摇脑袋，说：“主人，狗狗不吃了。”
袁维：“已经给你点了。”
郑律只好拿过自己那一份，吃得既痛快又痛苦。
吃完饭，袁维朝沙发上一倒，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快40小时没合眼了。
郑律爬到他身边，急切地说：“主人，主人，狗狗下午写了计划。”
袁维接过他递来的纸，上面写了非常完整的服侍计划，从早到晚，从床上到床下，从吃喝拉撒到工作学习。
“挺长的”，袁维说：“我太累了，明天再看。”
“好……”郑律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进那个房间吗？”袁维突然问。
“哪、哪个房间……”
“我拍照发你的那个房间，上午跟着我过去的那个房间。”
郑律红了脸，纠结半晌，说：“狗狗没有想进不想进，主人让进就进，不让进就不进。”
“话说得挺漂亮”，袁维笑起来，“你不是被那张照片引诱回来的？”
郑律急了，“不是！我……我……”他又没说下去。
袁维坐起身，拿过桌子边的狗链，扣在了郑律的项圈上。
“走，我牵你进去，算作另一份礼物。”袁维叹了口气，阴阳怪气地说：“毕竟今天也算纪念日嘛，对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