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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锁链放在白色的沙发上，有种触目惊心的美。
袁维眼睛盯着那锁链，手里把玩着一个皮质项圈。一旁的餐桌上摊了几张纸，凌乱地写有许多条款，被修改得乱七八糟。
袁维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郑律还没回来。他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半小时前，他给郑律发过消息，也没有收到回复。
心里那点久违的愤怒，没等派上用场，就通通化为失落了。
冯明宇发来消息，是几个微博截图。
「兄弟，你真牛批，好几个大号发这条微博，加起来的转发能有十几万了！不就是几条日常分享吗！火出圈也太容易了吧？！」
袁维回道：「甜甜的恋爱谁不喜欢。」
冯明宇：「？？？到我这儿撒狗粮没必要吧？谁还没有个甜甜的恋爱？」
袁维心里一动，问道：「你是怎么平衡男朋友和主人这两个身份的？」
冯明宇：「又是突如其来的正经讨论？兄弟，不是我说你，你他妈谈个恋爱事儿真多，娘们儿唧唧的。」
袁维发了个竖中指的表情，说：「少废话，回答问题。」
冯明宇：「那能怎么平衡？本来也不冲突啊。」
袁维：「不冲突？」
冯明宇：「你别跟我搞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说，又怎么了。」
袁维斟酌了一下措辞，回复道：「简单来说，我作为主人，一点统治感都没有。比如，他在网上发我们的照片，我竟然完全不知道。再比如，我现在已经等了他两个小时，完全不清楚他是否会回来，他也不回我消息。」
冯明宇：「就这点破事儿也用得着找我讨论？？？？」
袁维：「……」
冯明宇：「你既然在乎这些，等他回来惩罚一下不就得了？他爽你也爽，你的要求他也get了，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袁维：「……」
冯明宇：「兄弟，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怂得不像个dom了，像个普通的男朋友。行吧，现在我明白你刚刚为啥那样问我了。」
袁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发完这句，袁维把后背砸进了沙发里，心想，他其实知道为什么，无非就是害怕。他怕自己的强势给郑律添麻烦。他再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随性地骚扰郑律了。他越了解郑律，就越不了解他。他摸不准郑律的心。他现在给不了郑律一个家。他太爱郑律了。他怕自己是一个对郑律没用的人。他怕郑律等不及。他竟然只是一个学生。他怕郑律最后把这一场爱恋定义为冲动，套上“师生恋”的帽子，把一切无疾而终合理化。他怕郑律离开他。他没想到爱竟然有副作用，这副作用名为“恐惧”。
想到这里，袁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恐惧让他卑微，可他要是真的卑微，恐怕连郑律的性癖都满足不了。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
冯明宇发来了消息：「是不是最近没怎么玩儿？从我的经验来看，地位不稳，一定是调教得少。」
「确实，没带工具，都比较糊弄。」袁维发完这句，目光依次略过餐桌上的纸、沙发上的项圈和锁链，心想，这个恶性循环，必须尽快破局。
恰在这时，郑律终于回消息了。
Listu：「┭┮﹏┭┮主人，狗狗在回家的路上了，再有20分钟就到。」
袁维看着这个可爱的颜文字，无语凝噎。他在这里为爱情苦恼，郑律却在那边卖萌。这简直是犯规。一个西装革履、高高在上的老师，发宽面条泪的颜文字，太犯规了。
袁维心里痒痒的，没理郑律，转而对冯明宇说：「他快回来了，谢谢你的陪聊，再见。」
冯明宇：「？？？我他妈？」
袁维：「对了，我找韩熙然谈过了。你先别管他，就当不知道这些事儿，让他继续在群里待着吧。」
冯明宇：「放这么个可怕的人在圈子里？」
袁维：「他不是可怕，是奇葩。他很虚荣，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而且胆量也很有限。只要别刺激他，我感觉这事儿应该能过去。」
冯明宇：「行吧。他要是在群里有什么奇怪的动静，我会跟你说的。」
袁维：「改天请你吃饭。欠你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