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送你个皮肤”，袁维说：“电话有没有？”
室友翻了翻手机，说：“没有，只有微信。你这么晚要老师电话干什么？你也要勾搭老师？”
袁维将计就计：“一个认识的女生想勾搭他。你问问你女朋友啊，她们女生是不是搞到了电话号码？”
室友一边给女朋友发消息，一边说：“袁哥，你讨好女生的方式很刺激啊，送她男神的联系方式？这事儿办的，太漂亮了。”
袁维不搭理他。过了一会儿，室友吹了个口哨，果然拿到了手机号码，发给了袁维。
袁维回到阳台，又点了一根烟。
他拨通电话，听着一声又一声“嘟”，心情在焦急和兴奋之间来回跳跃。
“喂”，对面接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老师？”袁维有些不确定。
对面静了片刻，说道：“你有什么事？”
袁维这才确定是郑律的声音，问道：“你嗓子怎么有些哑？”
郑律又静了片刻，接着重复道：“你有什么事？”
袁维心里仿佛冰火两重天，既愤怒，又失落。他朗声道：“发你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视频？我还没有看到。”
“我已经发你快半个小时了。”
“袁维”，郑律用一种叹气式的口吻说道：“我有工作，有时会很忙。”
他这么一说，袁维瞬间有点高兴，感觉他像是在解释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消息。可紧接着，郑律又说：“而且我也没有理由时刻关注你的消息。”
袁维的心情又瞬间跌进地底，地底都是岩浆。“哦，你不看也没关系”，他冷冷道：“我可以形容给你，大概就是一个你被人从背后猛操的视频，没有打码。”
郑律静了很久。不知是不是错觉，袁维总觉得他听到了郑律的呼吸声，十分粗重，像是压抑着什么。
“是一个20s的偷拍视频吗？”郑律问道。
“对，你知道？”袁维有些惊讶，又说：“那人惦记了你三年，还没有放弃！”
“我知道”，郑律的声音疲惫极了，“那是我第一次在网上约人，后来他一直打扰我，我就把他屏蔽了。”
“然后呢？那个视频有你的侧脸，你就没有想办法处理一下？”袁维几乎感到不可思议，因为郑律的口气简直像是谈论一件和自己不相关的事。
“袁维”，郑律声音很低，却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一个没有信誉的人渣偷拍了我，我又能如何处理呢？在网上约调本来就是有风险的。我做好了承受风险的准备，才迈出那一步，我谨慎地对风险进行了控制，你看到的视频才只有20s，并且只有侧脸。”
袁维感觉自己被他说矮了一截，心里又气又臊，问道：“你不怕这个变态把你的视频曝光？”
“袁维，我并不是什么网红明星，谁会闲得无聊曝光我的视频呢？”郑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般呢喃道：“你才是那个风险最大的人，你最有可能曝光我的视频，因为你知道我是谁。”
袁维深吸一口气，烟灰掉在了自己脚上，他都没有察觉。“老师，你在教我如何威胁你吗？”他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冷冷道：“你一说我才意识到，我真的完全可以威胁你做我的私奴。”
“袁维，你不觉得我答应继续和你约，已经是巨大的让步和妥协了吗？我已经承受了很大的风险，你何必要这样寸步不让？”郑律的声音更加低了，袁维怀疑他正蜷缩在床边，可能已经闭上了眼睛。
想到他那副样子，袁维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我今天很累”，袁维没答话，郑律便自顾自地说：“我恳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了。”
他挂掉了电话。
袁维举着早就没有声音的手机，怔愣了很久。
末了，他骂了一声“操”。
他心想，自己是真的关心郑律，郑律却拿对陌生人那一套对他，还衡量风险，说得一套一套的。他差点都被说服了，以为自己确实是最有可能曝光郑律的人。怎么可能？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也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以后绝对不能和郑律争论，不可能说得过他。他妈的，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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