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宇：「不过，作为兄弟，也作为dom同仁，我最后送你一句话。你知道一个dom，什么时候会失败吗？」
袁维：「？？」
冯明宇：「心里没底的时候。」
袁维：「……」
冯明宇：「兄弟，你下命令不就行了？在这儿纠结啥？不知道的以为你谈恋爱呢。」
袁维：「………………」
冯明宇：「再见！我等着见你的私奴！」
袁维放下手机，心里又有了新的迷茫。
恋爱，他也不是没谈过，但那是高中的事了，还是和女生，整个过程就像出演偶像剧，热烈却失真。他现在连那个女生的名字都忘记了，只记得他对那个女生很好，好到全校知名。那种好仅仅是一种自我满足，和感情无关。这一点，从他对她毫无性欲就可以看出来。
自从决定坦诚地面对自己，和男人玩儿起bdsm，他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圈子里没人谈爱情，仿佛他们和爱情是绝缘的。就拿冯明宇来说，即便他顺利地和自己的私奴谈起了恋爱，也还是把自己视为例外，言语间仍然默认大家对恋爱不感兴趣，或者说，无意追求。
“不知道的以为你谈恋爱呢”，这话说的，好像他袁维谈恋爱很奇怪似的。
如果今晚的失眠是恋爱的副作用，如果纠结和担忧是恋爱的征兆，那他也绝不逃避。他不懂恋爱，但他从来不会因为不懂就害怕。不就是谈个恋爱？他要是真的想谈，那也没什么不可以。
想到这里，袁维扭头去看郑律。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和郑律谈恋爱，他只知道郑律的身体很白，肩膀露在被子外面，让他很想咬一口。
他不确定自己想收郑律做私奴是出于什么动机，他只知道自己想和他随时随地随便玩儿bdsm，在一切可以做爱的地方做爱。
袁维盯着郑律的后颈，想让他翻个身，面朝自己，却又怕把他吵醒。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郑律的肩膀，心想，下次一定要咬一口。
伴随着纷繁的心绪，袁维坠入并不安稳的梦境。他始终是半梦半醒，把自己睡得十分疲惫。天一亮，他就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扭头看看郑律。看到对方仍旧背对着他蜷缩在床边，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既安心，又失落。
袁维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到，等郑律醒过来，要不要把昨晚那个问题再问一遍呢？
妈的，失眠那么久，想东想西的，竟然忘了考虑这个实际问题。
袁维正纠结着，房间里突然响起铃声。郑律旁边的床头柜上，手机嗡嗡地震个不停。
袁维没被铃声吓到，倒是被郑律吓到了——他瞬间就醒了，条件反射一般从枕头里弹起。他一只手肘撑着床，侧躺着，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曹院长”，是非常喑哑的声音。郑律连忙清清嗓子，继续道：“没有……可能上课把嗓子累着了……谢谢院长……后天？哦，可以的……还好，不算远，赶得回来，不会耽误课程……好，没问题……”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郑律换手肘为手掌，坐起来了些。
“我妈还是老样子，我爸也是一样”，袁维听到他换了副口气，“之前我妈还提到您了，说过年的时候没来得及请您吃饭，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哈哈，谢谢曹叔叔……我一定帮您带到……好的，再见。”
郑律挂掉电话，叹了口气，继而把自己重新砸回枕头里。他揉了揉眼睛，一边活动肩颈，一边转正了身子。余光里瞥到另一个人，他伸起的手臂猛地僵住，早晨的第一个懒腰戛然而止。
袁维无奈道：“早上好。”
郑律于是扭头看向他，接着迅速起身，脸上的表情变换了几个来回，半晌没说一句话。
袁维失笑道：“昨天太晚了，我就没走，你也不至于像见了鬼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