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记！拖欠工资的汇总清单出来了，涉及职工八百二十七人，时间跨度五年，金额总数……很大！”
林川接过清单，目光扫过那触目惊心的数字，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怕大！郑国华贪得越多，填补工人血汗窟窿的本钱就越足！”
“老赵，你立刻组织工人代表，交叉核对这份清单，姓名、岗位、欠薪时段、金额，务必精确到分！”
“谁敢在这个名单上弄虚作假、克扣工友，我第一个送他进去！核实无误后，尽快按批次做好发放准备。”
“明白！林书记您放心，工友们眼睛亮着呢！这份名单就是我们工会的头等大事！”
老赵挺直腰板，郑重承诺。
时间在林川近乎疯狂的投入和无数次会议、协调、批阅文件中流逝。
他很少回市区的住处，办公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
在市纪委追缴资金划拨到位的第一时间，在林川的亲自督办下，钢厂历史上规模最大、最彻底的一次清欠行动正式启动。
管委会大院里。
林川刚开完一个关于钢厂技术升级的碰头会，略显憔悴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办公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敲响了。
“请进。”
林川睁开眼。
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下属，而是刘大柱、马小兵和王德顺三人。
这一次，三人的神情与前两次截然不同。
刘大柱脸上不再是紧张的红晕，而是透着红光，眼睛亮得惊人；
马小兵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就连王德顺，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也堆满了发自内心的、甚至有些局促的笑容。
刘大柱手里还提着个袋子。
“林书记！”
刘大柱嗓子有点发颤，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我们……我们是代表厂里的老少爷们儿，来跟您……跟您说一声！”
王德顺赶紧接过话头，声音洪亮：
“林书记！发了！都发了！征地补偿款，打到卡里了！”
“我家老头子，拿到钱就抹眼泪了，说这辈子还能等到这笔钱！”
“还有拖欠的工资，老赵他们都按您吩咐，一笔笔核对清楚，第一批老工人的补发工资，今天上午都到账了！”
“小马家，他家欠了快三年的，连本带息，一分不少！”
马小兵用力点头，眼圈已经红了：
“林书记！我妈……我妈拿到钱就去医院拿药了！她念叨了一上午，‘林书记是活菩萨’……”
“胡说什么！”
林川立刻板起脸，但眼底却泛着柔和的光，他站起身，绕过桌子。
“什么菩萨不菩萨的！这是本就应该属于大家的钱！”
刘大柱把手里的袋子往前一递，憨厚地笑着：
“林书记，自家包的艾叶粑粑，还有刚下来的甜瓜。我家那个说……说您这些日子太累了，看着都揪心……让您尝尝鲜，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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