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学的下课铃准时响起。
学校的福利社炒面面包卖的很火，稍微去晚一点就会排起长队。
几乎是响起的同时，班上的男生就消失了大半，很快，班级里只剩下几位坐在位上吃便当的同学。
一个涂抹着马戏团色彩的守护蛋偷偷从包里钻出，一道裂纹从中间缓缓破开，小丑样式的小甜心出现在真城璃茉面前。
“璃茉——！”小丑甜心开心的在真城璃茉的周围转了一圈，“新的学校怎么样？”
听见嘻嘻声音的同时，真城璃茉有了些精神，但眸光却不自觉下垂，淡淡答道，“一般般。”
学校都是差不多的，没什么分别。
像是知道周围人看不见似的，她并没有避讳在班上说话，因为她周围的人早就走了。
可小甜心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灰心丧气，反而停在真城璃茉眼前，“刚才那个孩子睡觉的样子很好笑呢，璃茉看到了吗？”
“……吵吵闹闹的像笨蛋一样。”
说着，真城璃茉缓缓趴在课桌上，如同海藻般的卷曲长发顺着重力散落在课桌边沿，远远望去就像是由金线编织出的丝绸一般，小部分垂落桌沿，在窗边清晨的阳光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散光。
“那璃茉——！”诞生于璃茉内心的嘻嘻自然知道璃茉此时在想些什么，她不再提其他的事情，“我们去吃饭吧！”
真城璃茉摇头：“不了，不太饿。”
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便当，说话的谈笑声不自觉弥漫了整个教室，真城璃茉忍不住抬眼望去，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几人的便当又迅速收回。
尽管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可下意识探手伸进空空如也的抽屉时，眸光依旧是不自觉的黯淡下来。
妈妈，没有给她准备便当……
也是，最近搬家今天转学，妈妈不记得也正常。
自从升上初中后，父母的工作忙了许多，以往还能偶尔回趟家坐在一起吃个饭，而现在，连厨房的灶台都隐隐约约的积上一层薄灰。
她不会做饭，饿了就点外卖，有时是自己点，有时是山口叔叔点。
每次打开手机，只有雷打不动的汇款记录，和例行询问的一句话。
[妈妈：璃茉，身上还有钱吗，缺钱要记得和爸爸妈妈说。]
已经长大了些许的她能够明白这也是一种爱的表达方式，只是这种爱，来的太轻飘飘了。
甚至有几次会让她误以为，自己从来没有被爱过。
这时，门外不自觉响起几名学生嘻嘻哈哈在一起打闹的笑声，将真城璃茉游离的思绪猛地收回，而嘻嘻正担忧的看着她。
“可是璃茉早上也没有吃，真的没问题吗？”
真城璃茉只是摇头：“嘻嘻，不用担心，我没事。”反正…饿习惯了，也没什么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地振动起来。
她抽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妈妈发来的讯息。
[妈妈：璃茉，来新学校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白皙的手指划过屏幕，在键盘处不断闪烁着，留下几道浅浅的印痕。
[璃茉：感觉还不错，大家人挺好的，学校也很大。]
空中的嘻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和真城璃茉如出一辙的瞳孔里布满了担忧之色。
而屏幕对面的母亲却并不知道这件事，顶部的“正在输入中”闪烁了一会儿，一行熟悉的语句便如流水般淌了出来。
[妈妈：那就好，缺什么东西和我说，我让助理给你送，那妈妈先去工作了。]
停在空中的指尖终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下了一行已经烂熟于心的句子。
[璃茉：谢谢妈妈，那我先吃饭了。]
直到妈妈的头像变灰，真城璃茉才有些不舍的放下手机，备靠着椅背缓缓叹了口气，将手机收回口袋。
早就应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