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胸前。
那枚别在衣领内侧的【小丑的泪滴扣】依旧冰凉地贴在那里,但它散发出的,帮助他抵抗同化的那股微弱却持续的寒意却消失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帐篷里那无孔不入,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一首萦绕在耳畔、煽动情绪、蛊惑人心的癫狂背景音乐也戛然而止。
一种诡异的、近乎真空的寂静笼罩下来。
他差点从冰冷的蓝色铁椅上弹起来!规则的同化…停止了?
他迅速环顾西周,发现不仅仅是自己。
之前那些深陷狂热、脸上挂着扭曲笑容的玩家们,此刻眼神中的迷醉和亢奋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短暂的茫然,随即是意识到自身处境后的、迅速蔓延开的惊疑和恐慌!
玩家们不再欢呼,更多的人则是像他一样,警惕地绷紧了身体。
整个表演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又猛地切换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令人不安的频道。
舞台中央,团长那巨大的的身躯缓缓转动,他扫过台下那些突然“清醒”过来、脸上写满恐惧的“观众”。
团长脸上那锯齿般的笑容依旧咧开着,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带着极度惋惜和夸张遗憾的恶意。
他像一位表演到动情处的悲剧演员,用一种咏叹调般的、却冰冷刺骨的声音开口了,同时他的双手在空中扭曲、交叠,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哦~我亲爱的客人们…我亲爱的‘主演’‘明星’与‘观众’们…”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里异常清晰,“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停下了你们的欢笑?为什么收起了你们的喜悦?是这表演不够精彩吗?还是这狂欢…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了?”
他故作悲伤地摇着头,一根手指以夸张的弧度划过自己的眼角,仿佛在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
“这真是一件…令人无比心痛和遗憾的事情啊,是我,暂时‘关闭’了那份赐予你们极致快乐的‘恩泽’。”
他摊开双手,仿佛在展示一个伟大的牺牲,
“为了让接下来的‘参与’更加…公平和清晰,我不得不暂时收回这份‘狂欢的祝福’。
看着你们失去笑容,变得如此…惶恐和不安,我的心,也在为你们滴血啊!嘻嘻…”
他嘴上说着惋惜的话语,但那咧到耳根的嘴角却越来越大,笑容越来越狰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期待。
陈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这个站点主动停止了规则的同化…这绝不是好事。
这意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其“趣味性”甚至超越了观看玩家在无知无觉中被玩弄至死——它需要玩家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做出清醒的选择和挣扎!更大的恐怖还在后面。
台上的团长享受着台下弥漫的恐惧和不安。他欣赏着玩家们苍白的脸色和警惕的眼神,仿佛在欣赏一幅杰作。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想什么…”团长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诱惑,又带着一丝冰冷的威胁,“笼子里的,是和你们一样‘幸运’地被选中来到这里的‘游客’。
他们正在为各位奉献一场…生命的豪赌,而你们,难道就只想做一个冷漠的看客吗?”
“只要投下两枚狂笑徽章就可以救下台上中的任意一人!但代价是选择救赎的玩家将代替原本的玩家上台…”
他话音未落,台下压抑的窃窃私语声瞬间爆发开来。
“救…救他们?怎么可能…”
“取消资格?再让我们代替?开什么玩笑!”
两个狂欢徽章?凭什么给他们!”
“疯了…这根本就是逼我们…”
“凭什么要我们付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