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杀猪般的嚎叫，还在楼内回荡。
贾蓉云淡风轻的调侃，飘散在空气里。
楼外黑压压的人群，脑子彻底宕机了。
这……这是什么惊天大反转？
儿子把老子给打了？
而且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短暂的死寂过后，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天爷啊！大爷把老爷给打了！”
“这……这是忤逆啊！”
“疯了，大爷一定是疯了！殴打亲父，这可是要上报宗人府，要被乱棍打死的大罪啊！”
“完了，完了，宁国府的天要塌了！”
在这个“孝”字大如天的时代，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
儿子敢对老子动一根手指头，那就是十恶不赦，天理难容！
刚刚还为贾蓉安然无恙而庆幸的秦可卿，脸上的欣喜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比刚才更加深沉的绝望。
她懂了。
她全都懂了。
刚才那声惨叫，不是蓉哥儿的。
是贾珍的！
她的丈夫，把她的公公，宁国府的当家人，给打了！
“不……”
秦可卿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这比贾蓉被打死还要可怕一万倍！
被打死，终究是个受害者，是贾珍的残暴。
可现在，是贾蓉打了贾珍！
他成了那个施暴者！
他成了那个忤逆不孝的乱臣贼子！
“蓉哥儿……你……你怎么能……”
她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
“奶奶！”
旁边的宝珠和瑞珠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死死架住了她。
“奶奶您撑住啊！”
两个丫鬟都快急哭了，她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殴打亲父，这罪名一旦坐实，别说贾蓉，就是整个宁国府都要跟着吃挂落！
“快……快去求情！”
秦可卿抓着宝珠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快去给老爷磕头，求他饶了蓉哥儿……快去啊！”
可她的腿却软得站不起来，只能徒劳地催促着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