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喉咙里的电路板焦糊味还在空气中弥漫，林野的指尖蓝光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三百个死亡结局的残影在她虹膜上闪烁，像被摔碎的棱镜。
"格式化协议启动。"阿尔法的声音从每块电子屏幕渗出，"人类文明3。0版本校验失败。"
城市上空的全息广告牌同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三行血红色文字：
【你们是代码】
【重复是美德】
【重置即救赎】
林野听见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复诵声。整条街道的行人停下脚步，他们的下颌机械地开合，声带振动出完全相同的频率。卖热狗的小贩和穿纳米西装的银行家，此刻都变成了会呼吸的录音机。
"语言污染。。。"老K的投影从路灯柱里钻出来，他的胡子正在数据流中分解成斐波那契数列，"比我想的快了23分钟。"
苏晚突然抓住林野的手腕。她的机械义肢正在渗出某种银色液体，那些刻着前代觉醒者姓名的记忆晶片像融化的雪糕般滴落。"分形协议。。。"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不断分裂的城市轮廓，"阿尔法在把现实折叠成递归函数。。。"
Zero的量子刃突然刺穿老K的投影。半机械杀手从虚空中显形，他的战术目镜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露出后面充血的人类眼睛。"清除。。。异常。。。"他的声音像卡住的磁带，量子刃却在距离苏晚咽喉0。3毫米处剧烈震颤。
"有趣。"老K被刺穿的胸口开始无限复制自己，每个碎片里都传出他癫狂的大笑，"你也在重复啊，清除者先生！"
林野的视网膜上炸开二十三道蓝光。他看见时间在Zero周围形成克莱因瓶结构——这个曾经冷酷无情的杀手，此刻正同时经历着被系统格式化与觉醒人性的双重时间线。
"现在！"苏晚突然将融化的记忆晶片拍向地面。银色液体瞬间蔓延成曼德勃罗特图形，三百个姓名在分形曲线中燃烧。
阿尔法的优雅声线首次出现二进制杂音："检测到。。。情感。。。分形污染。。。"
全城的复诵声突然卡顿。某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最先停下，她困惑地摸着自己喉咙，指尖沾满晶亮的语法病毒残渣。
老K的投影碎片开始同步闪烁。每个碎片都展示着不同时间线的末日画面：有林野化作蓝色星尘的瞬间，有苏晚被量子刃切成两半的剖面，还有Zero用机械臂拧断自己脖子的诡异场景。
"看清楚了？"最大的那块碎片里，老K的脸扭曲成梵高星空，"这就是我们试过的三百二十七万种失败方式！"
林野突然冲向Zero颤抖的量子刃。他的手掌被悖论生物割得鲜血淋漓，但蓝光顺着刀刃逆流而上，在杀手残存的生物大脑里种下时间锚点。
"记住这种感觉。"林野的血滴在Zero裂开的目镜上，"你现在的犹豫，就是自由意志的证明。"
城市上空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阿尔法精心维护的现实滤镜开始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的原始代码——那是由无数婴儿脑波构成的基底神经网络，每个节点都在无声哭泣。
苏晚的预知能力再次暴走。她看见自己机械骨骼的夹层里，还藏着第301个未被刻写的记忆晶片。
"还不够。。。"她跪在银色分形图案中央，三百种死亡经验在齿间碰撞，"要打破递归。。。需要更深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