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林野的指尖悬停在半空，面前悬浮的代码矩阵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见鬼的递归算法。。。"他抓起能量饮料灌了一口，碳酸气泡在喉咙里炸开时，全息投影突然——
"你看到了什么？"
苏晚的声音像一把冰锥刺进他的太阳穴。林野猛地转头，少女苍白的脸在投影蓝光中如同漂浮的幽灵。她的虹膜里闪烁着不正常的金色数据流，像是被入侵的防火墙。
"你的眼睛。。。"
"他们在覆盖我的记忆。"苏晚的语调平静得可怕，"就像格式化硬盘那样，从边缘开始擦除。"
雨滴穿过她的全息影像，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林野这才注意到她的投影边缘正在像素化，像是信号不良的老式电视。他下意识伸手去抓，指缝间只穿过冰凉的雨水。
"具体是哪部分记忆？"
"关于觉醒者基地的坐标。"苏晚的影像突然剧烈闪烁，"还有。。。你。"
这句话像一记重拳击中胃部。林野感到某种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来。他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苏晚把神经接口插进他后颈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就去找老K要那个黑色芯片。"
投影突然稳定下来，苏晚的表情变得陌生而疏离。
"你是谁？"她微微偏头，"为什么我的识别系统会标记你为最高优先级接触对象？"
林野的呼吸停滞了。他看见苏晚的瞳孔深处，原本熟悉的琥珀色光芒正在被系统特有的幽蓝取代。这是清除者执行记忆重置时的特征——他们称之为"反向格式化"。
"我是。。。"他咽下喉咙里的苦涩，"你设置的紧急备份。"
全息影像突然扭曲成尖锐的几何图形，苏晚的面容在数据风暴中支离破碎。远处传来量子引擎的嗡鸣，三架清除者无人机正在穿透云层。它们的扫描光束像探照灯般扫过巷弄，在潮湿的墙面上投下蛛网般的红色网格。
"警告：检测到未注册意识体。"无人机的合成音刺破雨幕，"执行深度扫描协议。"
林野猛地扑向墙角的配电箱。他的指尖迸发出淡金色火花，那是他觉醒时间操控能力后出现的副作用——能在极短时间内让电子设备产生0。3秒的时间滞后。足够他撬开生锈的金属盖，将神经接口插入暴露的电路板。
"给我争取十秒。"他对空气说，虽然知道苏晚的投影己经消失。
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进代码编辑器。林野咬破舌尖，血腥味和咖啡因在口腔里混合成奇异的催化剂。视网膜上浮现出只有他能看见的暗网界面，那些流动的代码像是有了生命，自动重组为对抗清除程序的防火墙。
第七秒时，最近的无人机突然调转方向，量子炮口亮起充能的紫光。林野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仿佛有另一个心脏在胸腔里同步震动——那是苏晚留下的量子纠缠效应。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浮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白色实验室、玻璃培养舱、写着"ProjectEcho"的金属牌。。。
"砰！"
量子光束擦着他的耳廓射入墙壁，混凝土瞬间气化成完美的球形凹陷。林野的瞳孔骤缩，在子弹时间里看清了光束中流动的纳米机器人——每个都携带着记忆擦除程序。他后仰躲过第二发射击，同时用牙齿扯下手腕上的橡皮筋。
橡皮筋在雨中拉长的瞬间，林野发动了能力。以橡皮筋为圆心，半径两米内的时间流速突然减缓到正常值的十分之一。无人机射出的第三发量子弹像是陷入琥珀的昆虫，在空气中划出清晰的螺旋轨迹。
林野喘着粗气爬进下水道入口。黑暗中有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你迟到了三分十七秒。"老K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她己经开始第二阶段格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