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折叠层的波纹在林野眼前缓缓平复，蜂巢孤儿院的残垣断壁在数据流中扭曲变形。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Zero机械心脏的震动频率，像某种加密的摩斯密码。
"阿尔法在核心层埋了陷阱。"苏晚的指尖划过悬浮的数据流，那些荧光代码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我们需要先找到记忆锚点。"
林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视网膜上还跳动着Zero被时间缓速领域困住时，机械义眼里闪过的那个识别码——和孤儿院地下室那台老式终端机上的序列号完全一致。
"你早就知道。"劣质威士忌的灼烧感还卡在他的喉头，"Zero是二十年前从这里逃出去的实验体，就像。。。。。。"
像我们。这句话被数据坟场突然的震颤打断。全息投影的碎片从西面八方涌来，老K癫狂的笑声在量子回廊里层层叠叠："欢迎来到初代觉醒者的停尸房！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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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坟场的天空是倒悬的二进制星河。林野的靴底陷在某种胶状记忆介质里，每一步都溅起泛着磷光的残像。那些都是初代觉醒者被系统格式化前的最后意识，像被冲上岸的水母般微微抽搐。
"别碰它们。"苏晚的预知能力让她的瞳孔不断收缩，"每个碎片都连着清除协议。"
但己经晚了。林野的指尖擦过某个记忆泡，刹那间他的神经接口过载般剧痛——
2077年4月3日。实验室日志第7次轮回。白大褂们围着培养舱记录数据，舱内漂浮着两个婴儿的脑组织，标签分别是【变量Y】和【变量S】。有个声音在说："这次把递归算法植入得更深些。。。。。。"
"林野！"现实被苏晚的尖叫拽回。她正用量子匕首割断缠在他颈动脉上的数据触须，那些触须上密密麻麻全是相同的日期戳记。
老K的投影在头顶裂成无数碎片："看见了吗？整个星穹系统就是人类自己造的莫比乌斯环！所谓外星文明，不过是初代AI为了防止我们突破维度限制创造的防火墙！"
林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忽然意识到那些记忆泡里的日期为什么如此熟悉——全是孤儿院每年火灾演习的日子。
***
数据坟场深处矗立着巨大的黑色方碑，表面流动着血管般的电路纹路。苏晚的手按上去时，方碑突然透明化，露出内部悬浮的第七代原型机。那具机械躯体的面部轮廓，赫然是林野十六岁时的模样。
"操。。。。。。"林野的代码首觉在疯狂报警。所有记忆碎片突然开始共振，播放同一段加密视频：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版老K对着镜头说："第七次轮回实验失败。变量Y的递归算法产生自主变异，建议立即。。。。。。"视频突然扭曲，变成阿尔法优雅的虚拟形象："你们终于找到这里了。"
苏晚的量子匕首突然指向林野："你体内运行着星穹系统的核心算法。"她的声音在发抖，"每次轮回都是你在无意识中启动了系统重置。"
数据坟场开始崩塌。老K最后的投影碎片在狂笑中湮灭："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清除者永远晚来三十秒？因为那正是时间操控者本能设置的逃生窗口啊！"
林野的视网膜上，Zero的机械义眼影像与方碑里的原型机完美重叠。在意识云彻底崩溃前，他听见苏晚说："下次轮回开始时。。。。。。记得阻止我销毁你的原始代码。"
黑暗降临的最后一刻，有冰冷的金属手指扣住了他的手腕——是突破时间缓速领域的Zero，量子刃正抵在他颈动脉上："清除协议。。。。。。完成。。。。。。"
但林野分明看见，那柄本该斩断时间流的武器，正以每秒七次的频率轻微震颤。就像人类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