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的后门口，冷风呜呜刮着，街灯下的光影忽明忽暗。宁北把烟头摁在地上，鞋底一碾，火星灭掉，心里却还烧得旺。那辆黑车刚走，留下的不是安稳，而是更大的悬念。
铁柱搓了搓拳头，低声道：“北儿，黑哥的人盯上你了，这不见得是好事儿。”
宁北“嘿”一声笑，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毛票在指间弹着：“柱哥，你说咱混社会的，要是光喝酒打架，那算啥？得整点能落兜的钱，才叫真能耐。”
铁柱沉默半晌，咧嘴一笑：“那你小子琢磨啥门路了？”
宁北没首接说，只用手指了指远处夜市的方向：“走，喝碗羊汤去，边喝边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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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热闹非凡。烤串摊子的铁签子在火光里滋啦作响，羊油滴在炭火上冒白烟。大排档的桌子油乎乎的，啤酒瓶横七竖八倒着。
宁北拎了三瓶冰啤酒往桌上一放，又招手叫了两大盘子羊肉串。铁柱刚坐下，旁边就有人喊：“哎呦，这不是宁北嘛？几天没见，混得挺带劲啊。”
说话的是二狗，个子不高，头发油亮，笑起来露出一口烟渍牙。他搓着手，凑过来：“听说你昨晚进了黑哥的车，牛逼啊。”
宁北瞥了他一眼，吊儿郎当地回：“牛逼个屁，车里呛得跟烧炭房似的。”
二狗咧嘴一笑：“那不重要，关键是有戏。北儿，你要真想往上走，光在夜宴当个小弟不顶用。我有个路子，咱仨要是合伙，能整票大的。”
铁柱皱眉：“二狗，你丫又琢磨啥歪门邪道了？”
二狗压低声音，眼神贼亮：“酒水啊。夜宴里头的酒水价都翻好几倍，咱要是能从后门整点进来，便宜一截，推给包间的客人，利润大得吓人。”
宁北夹着串子，边嚼边想，肉香夹着孜然味儿在嘴里炸开。他沉默片刻，抬眼笑：“狗子，你是真会算账。可这事儿，动的可是场子的奶酪啊，被逮着，命都得搭里头。”
二狗眨眼：“怕啥？我有门路。就差人能把场子里头的关系捋顺。”
铁柱闷声插话：“那得看北儿的意思。”
宁北仰头灌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顺喉咙下去，把心里的火压了一下。他“咚”地一声把瓶子搁桌上：“行，干！但记住，俺有规矩——钱归钱，事归事，不能坑兄弟。”
二狗立马竖大拇指：“这还用说？宁北你要是领头，我二狗第一个跟！”
铁柱也点点头，沉声道：“有活算上我。”
三只酒瓶碰在一起，砰的一声，像敲定了个江湖誓言。
没过几天，机会就来了。夜宴的一个供货司机走后门，跟二狗早有交情。几箱外头的低价洋酒被抬进来，标上高档标签，送进了豪包间。
宁北和铁柱在一边盯着，心里揪得紧。小妹端着托盘进去，客人喝得畅快，还一个劲儿夸：“这酒味儿正，比上回那批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