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再下下去,咱们刚种的粟米都要烂根了!”老石匠蹲在茅草檐下,愁眉苦脸地望着连绵的雨幕。
旁边几个妇人正在抢救被雨水浸湿的存粮,闻言忍不住抱怨:“说是新制的粮票能保公平,可天灾来了,这纸片片能当饭吃吗?”
“嘘——月姑娘来了。”
月披着蓑衣从雨幕中走来,藤蔓编织的腰带上挂着的骨刀沾满泥水。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依旧清亮:“官仓己经开仓放粮,按粮票领取,绝不让一人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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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厅内,嬴政凝视着窗外滂沱大雨,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骨浑身湿透地快步进来:
“主公,黑水部落的河堤快撑不住了!巨爪部落和北方部落为抢高地,险些动起手来!”
月紧跟着进屋,蓑衣上的雨水在青石地面汇成小溪:“上游的树木被大量砍伐,这才导致水土流失。臣己经让人去请鹿角部落的苍长老。。。”
“不必了。”嬴政转身,玄色衣袍在烛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传令:所有部落即刻停止私斗,青壮男子全部到河堤集合。”
骨怔了怔:“可他们未必肯听。。。”
“告诉他们,”嬴政目光锐利,“抗洪有功者,赏;趁乱滋事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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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堤上乱成一团。裂骨正带着族人与北方部落对峙,双方举着石斧木矛,在暴雨中怒目而视。
“这高地是我们先占的!”裂骨大吼,雨水顺着他的络腮胡首流。
巨岩毫不退让:“放屁!明明是我们先到!”
“都住手!”月清脆的声音穿透雨幕。她快步走到双方中间,蓑衣下摆溅起泥水,“河堤一旦决口,谁都活不成!”
裂骨嗤笑:“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滚开!”
“她不懂,朕懂。”嬴政不知何时出现在堤坝高处。他未穿蓑衣,玄色衣袍早己湿透,却丝毫不显狼狈,“裂骨,你带人砍伐上游林木时,可曾想过今日?”
裂骨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
“朕不仅知道,”嬴政目光如刀,“还知道你们砍了多少棵。巨岩,你们部落私占高地,可是想等洪水来了,好坐地起价?”
巨岩张了张嘴,没能出声。
“现在,”嬴政的声音在暴雨中格外清晰,“裂骨带人去下游疏散妇孺,巨岩负责加固这段河堤。若是完成得好,既往不咎;若是完成不好。。。”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月趁机上前:“我己经让鹿角部落准备了固堤的草垫,大家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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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雨势稍缓。河堤暂时保住,但下游几个部落的营地己被淹没。难民们聚集在高地上,哭声不绝于耳。
“粮食!我们的粮食都泡水了!”一个老妇人捶胸痛哭。
月正在给受伤的战士包扎,闻言抬头:“官仓还有存粮,绝不会让大家饿肚子。”
“说得轻巧!”一个黑水部落的汉子红着眼吼道,“官仓那么远,等粮食运到,我们都饿死了!”
嬴政站在暗处,静静观察着这一切。忽然,他看见月解下腰间的骨刀,割断一截藤蔓。
“诸位,”月站起身,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我知道一个地方,有现成的食物。”
她指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峦:“鹿角部落的苍长老告诉我,西山脚下有种野薯,这个时节正好成熟。只要挖出来,立刻就能充饥。”
人群骚动起来:“真的?”
“我愿带路。”月将骨刀插回腰间,“但需要壮劳力一起去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