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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文学>安史之乱:我手握十万兵马>第49章 雪中血书孤城叩门

第49章 雪中血书孤城叩门(第2页)

子时,玄甲营大营。

五百精锐悄然集结,马蹄尽裹厚布,刀枪剑戟皆用棉布包裹,消除了任何可能发出的声响。

每个士兵都披上了一件厚实的白毡斗篷,在茫茫雪色中,他们仿佛随时能与黑夜融为一体。

赵襦阳策马立于阵前,校场上一片死寂,只有风雪掠过甲胄的簌簌声。

他没有下达任何军令,只是挥了挥手。

几名亲卫抬着三口简陋的黑木棺材,重重地放在了阵列前方。

他翻身下马,走到最左边那口最小的棺材前,伸手,猛地掀开了棺盖。

一具孩童的尸体赫然出现。

那孩子年不过八岁,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恐,全身皮肤冻得发紫,小小的虎头鞋上,血迹与泥雪混杂。

全军瞬间肃静,连呼吸声都仿佛停止了。

雪花落在冰冷的铁甲上,悄然无声。

赵襦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士兵的耳中:“抬起头,看着他。记住这张脸。此战,不为开疆拓土,不为封妻荫子,更不为功名利禄。此战,只为一件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在风雪中坚毅的脸庞。

“只为让他们——死得像人。”

裴玉筝站在阵前,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在自己左手掌心狠狠一划,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洇开一朵刺目的红莲。

她高举染血的长剑,声若金石:“玄甲在,北境不陷!”

“玄甲在,北境不陷!”五百将士同声怒吼,声浪汇聚成一股滔天的杀意,几乎要将这漫天风雪都撕裂开来。

夜半,赵襦阳独自立于北城楼,目光穿透无尽的风雪,望向白狼谷的方向。

薛七郎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急声道:“使君,查到了!定州以北有三家铁坊,半月前,曾向一个商队售出环首刀二百柄,铁制箭簇三千支。那商队……持的是‘范阳督造’的官印!”

“范阳……”赵襦阳闭上双眼,安禄山那张雄壮而暗藏奸诈的脸孔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借奚族之手,袭扰我后方,逼我分兵应对,让我无法按时向朝廷输送粮草军备。

届时,他便可顺理成章地参我一本“抗命不遵,贻误军机”之罪,从而削弱我在北境的兵权。

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招釜底抽薪。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底的平静己化为一片冰冷的杀机。

“点烽!”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红急闪!传令白狼口、黑石岭、鹰嘴崖各处暗哨——我军己出征,目标,奚人主力,此战,务必斩其酋首!”

号令被风雪瞬间吞没,仿佛从未响起。

然而,就在这无声的命令之下,恒州城外,那支披着白毡的千人雪军,己经悄然列阵,像一条沉默的黑色冥河,无声无息地汇入了苍茫的夜色之中。

真正的守土之战,从不始于擂鼓与呐喊,而是始于这无人看见的雪线之上。

大军衔枚疾走,在没过膝盖的深雪中艰难前行。

六个时辰的急行军,足以磨垮任何一支精锐之师的意志,但玄甲营的队列中,除了沉重的喘息和踏雪声,听不见一句怨言。

每个人的脑海里,都烙印着那口黑棺中孩童的面容。

复仇的火焰在胸中燃烧,足以抵御刺骨的严寒。

队伍如同一条沉默而坚韧的巨蟒,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执拗地向着猎物滑行。

就在领路的斥候打出距离白狼口外三十里的手势时,那呼啸了整整一夜的狂风,竟毫无征兆地开始衰弱,仿佛一只疲惫的巨兽,收起了它的咆哮。

天地间那令人窒息的、狂乱的白色舞步,也渐渐变得迟缓、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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