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能让韦瑨和赵襦阳彻底撕破脸,否则自己定会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他必须劝退韦瑨,保全自身。
“为今之计,”崔判官继续进言,“不如暂且退一步。您携此信与流言回京,奏明圣上,言说恒州案情复杂,恐有内鬼,请求朝廷另派钦差大员,三司会审。如此,既尽了您的职责,又可避免打草惊蛇,岂非万全之策?”
韦瑨胸中的怒火被这番话浇得渐渐冷却。
他不是蠢人,崔判官的话不无道理。
一封“捡来”的信,的确不足以成为定罪的铁证。
若是逼反了赵襦阳,这个罪责他担不起。
他盯着那封信,又想起赵襦阳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中疑窦丛生,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这恒州城,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犹豫再三,韦瑨终是长叹一声,将那份写了一半的奏章揉成一团,掷入火盆。
他决定,先行撤离这个是非之地。
临行之日,赵襦阳竟亲自率众送至城外十里长亭。
他一改往日的强硬,神色悲戚,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夜未眠。
“韦使君,非是襦阳不愿为朝廷分忧,实乃天灾人祸,非人力所能及。”他声音沙哑,指着身后萧索的田野,“蝗灾之后,颗粒无收,百姓饿极,己有自割股肉以奉高堂的惨事……襦阳无能,愧对圣上,更愧对这满城军民。若朝廷能体恤万一,还望使君能向圣上奏明实情,缓征三年,恒州百姓必将世代感念天恩。”
说罢,他亲自递上一份厚厚的卷宗,封面书着“恒州灾情实录”六个大字。
韦瑨接过,只觉入手沉重。
翻开一页,里面竟是戚薇那手秀丽而刚劲的笔迹,详细记载了蝗灾过境的范围、田亩损毁的数目、人口流徙的轨迹,甚至连疫病初现的征兆都记录在案。
卷宗之后,还附着整整十卷按满了鲜红手印的百姓诉状。
每一个手印,都像一个无声的呐喊。
韦瑨接过,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赵襦阳。
他分不清这番景象究竟是真是假,也看不透此人是忠是奸。
最终,他没有撕毁这份“灾情实录”,只是默默将其收入行囊,一言不发,策马离去。
说罢,他亲自递上一份厚厚的卷宗,封面书着“恒州灾情实录”六个大字。
韦瑨接过,只觉入手沉重。
翻开一页,里面竟是秀丽而刚劲的笔迹,详细记载了蝗灾过境的范围、田亩损毁的数目、人口流徙的轨迹,甚至连疫病初现的征兆都记录在案。
卷宗之后,还附着整整十卷按满了鲜红手印的百姓诉状。
每一个手印,都像一个无声的呐喊。
韦瑨的队伍消失在地平线的第三日,恒州城门轰然关闭。
赵襦阳的命令如铁流般贯彻全城。
裴玉筝亲率玄甲营甲士,封锁了所有出入城池的要道,巡弋于城墙内外,严禁任何人出境传递消息。
一只信鸽都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