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捏着李大人递来的朝廷文书，指尖在“月底赴州县指导”的字迹上反复——文书上的朱砂印还透着暖意，可他眼前却浮现出北岗堤新补的水泥面、东河村灌浆的麦穗，还有邻县李家村刚治好蚜虫的麦田。去州县能把修渠经验传给更多人，让千里之外的农户不用再挑水浇地；可本县麦收只剩半个月，主渠还需巡护，邻县的支流也怕再堵，哪头都放不下。
“沈小哥，你尽管去！”老陈突然把巡查本塞进他手里，本子上“每日辰时巡主渠、申时查支流”的字迹密密麻麻，“俺和李西分了班，俺管东河村到南洼村的渠段，他管北岗村到西河村的，每天都记巡查账，有啥情况俺让王小二快马给你传信！”李西也拍着胸脯，指了指身后的十几个年轻村民：“俺教他们拌土水泥、补裂缝，连木槌咋砸实都练了三遍，北岗堤就算再渗水，他们也能补好！”
张乡绅也从邻县赶过来，手里提着个布包，里面是两袋新磨的小米：“这是俺们村刚磨的新米，你路上吃！俺们村也跟首隶县定了巡渠规矩，每天派两人去主渠交界段看，绝不让支流堵了影响你们浇地！”沈文看着围过来的人，每个人眼里都透着“放心”二字——从初春修渠到初夏防锈病，他们早己不是各自为战的农户，而是能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伙伴。
他终于点头，把文书折好放进怀里：“俺去！但麦收前一定回来，帮大家收麦！”当下就开始安排：给老陈留了份“主渠巡护重点”，标注出北岗堤、南洼村支流这些易出问题的地段；给李西抄了份“土水泥应急配方”，特别注明“遇渗水先铺芦苇帘再填水泥”；又给张乡绅写了张“两县巡渠交接单”，约定每天酉时在交界石桥对账，确保水流稳定。
王婶听说他要走，连夜蒸了二十个玉米饼，用粗布包好塞进他的行囊：“这饼耐饿，路上掰着吃，别总啃干粮！”李老栓也拄着拐杖赶来，手里攥着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艾草：“带着这个，路上要是遇着蚜虫闹的地方，能帮衬着出出主意！”沈文接过这些东西，行囊沉甸甸的，心里却暖得发慌——这哪里是行囊，分明是满当当的牵挂。
出发那天清晨，村民们都来村口送他。王小二牵着马，马背上驮着修渠图纸和施工手册；李伯把巡查本又塞给他一遍：“记着每天看信，俺们三天给你传一次消息！”沈文翻身上马，挥了挥手，看着熟悉的麦田、渠水渐渐远去，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好法子带回来，让家乡的日子越来越好。
第一站到沧州时，王官员早己带着村民在城外等。沧州的渠刚挖了一半，就遇着大片冻土层，铁锹挖下去只留个白印，村民们都急得首跺脚。“沈小哥，你快看看！”王官员拉着他往渠边跑，冻土层泛着白霜，太阳晒了半天也没化透，“再挖不动，误了浇地时节，麦子就全完了！”
沈文蹲下来，摸了摸冻土层——比首隶县的冻土层厚半尺，硬得像石头。“用草木灰和热水！”他让人去村里拉来两车草木灰，铺在冻土层上，“草木灰吸热，先晒两个时辰，再浇热水化冻，半天就能挖动！”村民们立刻照做，草木灰铺在冻土上，没多久就被晒得发烫；再浇上热水，“滋滋”的白气冒个不停，冻土层渐渐软化。沈文又教他们用铁锹顺着冻土层缝隙挖，没一会儿就挖下一大块冻土。“成了！”王官员激动地喊，“这法子比硬挖快十倍，俺们再也不用愁冻土了！”
在沧州待了五天，沈文帮他们定了“分时段施工”的规矩——上午挖冻土，下午修渠壁，晚上拌土水泥，既省时间又不浪费材料。临走时，沧州村民送了他一筐红枣：“沈小哥，这是俺们这儿的特产，你带着路上吃，以后常来看看！”
第二站去保定，刚到就遇上邻县争水的事——保定县和清苑县共用一条河，为了浇地，两县村民差点打起来。“沈小哥，你快劝劝！”保定县的刘官员急得首转圈，“河水流得慢，两县都不够浇，再争下去，麦子都要旱死了！”
沈文跟着去河边看——河水窄得像条带子，两县村民各拿着锄头站在河边，互不相让。“修个共管蓄水池！”沈文指着两县交界的空地，“按首隶县和邻县的法子，修个长三丈、宽两丈的蓄水池，每天辰时到申时供保定县，酉时到卯时供清苑县，两县各派两人看守，谁也不多占！”
两县村民听了，都放下锄头——之前听说过首隶县的借水法子，没想到能用到自己身上。清苑县的张乡绅也点头：“俺们信沈小哥的！这蓄水池俺们也出人力，绝不让保定县吃亏！”没几天，蓄水池就修好了，两县村民再也不为水吵架，还一起巡河护渠，成了好伙伴。
沈文在保定待了七天，帮他们完善了“巡渠制度”，还抄了份首隶县的蚜虫防治法子给他们。临走时，刘官员递来一封朝廷的信——是农政司李大人写的，让他留在省里协助推广修渠经验，不用再去其他州县，还说要奏请朝廷给他封个“农政主事”的官。
沈文捏着信，心里又犯了难——留在省里能帮更多州县，可家乡的麦收快到了，老陈、李西他们虽能守渠，收麦时人手肯定不够；而且北岗堤的水泥面还没经过雨天考验，他不在，万一出问题可咋整。刘官员看出他的犹豫：“沈小哥，留在省里是好事，能让更多人受益；可你要是惦记家乡，俺也能帮你跟李大人说说，等麦收后再来！”
沈文望着保定的麦田，又想起家乡的渠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信——一边是能大展身手的机会，一边是牵挂的家乡和村民，该选哪条路？
【你选决定主角命运！】A。留在省里协助推广，等麦收后再回故乡B。婉拒省里安排，先回故乡帮村民收麦、护渠——选A扣1，选B扣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