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心道,此战过后此事难以保密,告知他也无妨,便向南拱手道:"正是我家大王。"
王翦暗吸口冷气,他不怕井陉天险难攻,也不怕李牧用兵如神,就怕赵国出明主。李牧能力虽强,但他一个人毕竟作用有限,但一个英明的赵王会在赵国发掘出十个、二十个李牧,这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王翦脸上笑容更苦,向李牧拱手道:"多谢告知,恭喜武安君得遇明主。"
不管王翦此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李牧听完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在李牧看来,此战取得多大战果倒在其次,关键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通过此战在林石身上看道了希望,赵国的希望。
之前他的拼死抗争虽也一刻未曾放松,但从内心中却深深明白赵国之亡终不可挡,自己的努力也只是尽量把这个时间向后推移。首到今天,李牧觉得自己数十年含辛茹苦的坚持终于没有白废,如果不是此间事务未了,他真想立马赶回邯郸,见见这位转了性的赵王。
王翦没有食言,第二天一早便送来了粮食。到得下午,东门王喷军中的人来索粮,此时王贲尚不知井陉关己然易手,李牧令将来人拿下,对王贲则不予理会。
到第二日近正午,王贲见后方还未见有粮运来,便又遣使去崔,这次李牧命人将关内万余俘虏与来人一起赶出关外。
看着这些人到来,王贲大吃一惊,问过蒙恬才知道关口己失。王贲军中尚有一日之粮,士兵暂时还未挨饿,当下便要回身攻关。
蒙恬劝道:"现在关内赵军兵精粮足,又有李牧亲自镇守,只怕难以强攻。况且身后尚有严聚部虎视眈眈,若攻关关键时刻严聚自后来袭,只怕咱们要全军覆没。"
王贲急道:"那你说怎么办?军中只剩一日之粮,咱们就在这儿等着饿死?"
蒙恬摇摇头:"咱们不会饿死,我听说李牧奉赵王之命不准杀害我军俘虏。"
王贲急道:"那便如何?难道他李牧还能就这么养着我们,他哪来那么多粮食,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
"我说了怕你心里堵。”
“为什么?”
蒙恬幽幽道:“为了不让你和这些部下饿死,令尊大人正在为赵军供粮。”
“噗!”王贲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蒙恬道:”你也不用太过郁闷,此战咱们虽然小败,但改变不了秦强赵弱的大势,我估计咱们这些人是赵王与咱们大王大天和统的筹码。所以等着吧,咱们不会饿死,但少不了要吃点苦头。"
王贲无奈,进攻的想法只能做罢,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断的不是粮,而是水源。军营两侧本有数股山泉从两侧山上流下,但今日只剩下了两股小泉,量不大不小刚好差不多够大军饮用。
王贲和蒙恬明白,这是李牧在警告自己莫要轻举妄动,否则己方将面临比断粮更可怕的断水。
又过两日,李牧收到林石指示开始劝降秦军。劝降政策向秦军一公布,蒙恬和王贲脸色马上黑了下来,敢情赵王并未将自己当成和谈筹码,而是要将自己这支大军全部吃掉,他也不怕噎死。
秦军被因数日难兔人心惶惶,又见赵国投降条件开得优越,底层士兵多有降心,但主将未开口,谁也不敢先提出来。劝降一日未见成果,翌日一早,秦军水断,短短一日便有数名士兵因中暑、脱水晕倒,到了晚上又有数千军士趁夜弃营投降。
第二日早晨,嘴唇干裂的王贲、蒙恬二人看着周围因干渴而精神萎靡的众军,无奈选择放下武器。西面王翦也己奉秦王命撤军,北线战事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