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心像根被拉扯到极致后失去弹性的皮筋,整个人从骨子里透着疲惫倦怠,坐在床头抱着笔记本电脑看剧。
郁垒知道她还没想清楚,也不做催促,和陈景舟把该查的查了,该取证的取了,然后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一路上唐如心一句话没说,除非问到她,也只懒懒地能少答一个字是一个字。她大部分时间在睡觉,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总之少有睁眼的时候。弄得陈景舟说话都压着嗓子,不敢弄出大动静来。
落地东河市已是傍晚,唐如心依旧没回家,找了酒店入住。
之后几天她过得平静,有电话就接,有快递就收。像什么都没发生,不用选择方向,也不去考虑对错。
大年三十那天,唐久霖叫她去吃年夜饭,她这才迈出酒店的门。
唐如心忘了唐久霖还在东河市,往年过年他都在国外,她早习惯了和童佳羽一起过年。
没提前备节礼,又懒得出去逛街买,唐如心索性空手上门。
唐久霖不是爱热闹的人,但传统,看到唐如心甩着两只手就站在他面前,脸色立即沉下来。
“你像话吗!”唐久霖举起手里的拐杖,作势要打唐如心。
她急忙跳开两步,高声喊着“大过年的不能打孩子”。
“你个不孝子!停了你的职就记恨我,这些天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今天要不是我叫你,你会来吗?”唐久霖说着就咳嗽起来,口水呛的。
那肯定不来。这几天发生的事像一场接一场的海啸,早把她淹得头发丝儿都不剩了,还能喘气都算她命硬,哪还能记着和唐久霖吃年夜饭。
唐如心急忙上前给他拍背顺气儿,撒娇耍赖一通好哄,才把唐久霖的脸色哄得好看一点。
“吃饭吧,我都闻着香味儿了。刘姐的手艺这么好,凉了多可惜。”
唐如心拖着唐久霖的胳膊往餐厅走,却被他拉着站住了。
“等会儿,人还没齐。”唐久霖说着,示意她先坐着。
唐如心一愣,“于哲出院了?”
闻言,唐久霖的脸又臭了,举起拐杖又想敲她。
“你呀!我哪天真要收拾你一顿。从他出事到现在,这么多天你去看过他一次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是他出殡你都不会露面?”
唐如心倒吸一口气,吃惊道:“他死啦?”
唐久霖顿时被气个倒仰,从沙发上站起身,抡着拐杖就朝唐如心大步走过去。
唐如心开始秦王绕柱,围着沙发跑圈。
“不是,爸,你这话说得有歧义。不能怪我理解错……诶,轻点!”屁股上挨了一棍子,唐如心立马高声叫着跳上沙发,跃过扶手朝大门跑去。
此时,玄关处的大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