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唐久霖沉默片刻,笑了笑说:“我收回那句话,你并不了解我。”
“爸,你明知我和唐如心的关系。您又何必?别说她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啊!”于哲用力拍了一把车喇叭,将侧前方试图加塞的车吓回去。
“不演了?”唐久霖笑出声,“我以为你能把好哥哥扮演到底。”
“我只做有用的事。”要是扮演好哥哥能让唐久霖打消念头,他倒是不介意继续。
“那就按我说的做,对你才是最有用的。让如心答应嫁给你,公司姓于。否则,公司即便不姓唐,也不会姓于。”
唐久霖说完便切断了电话。
于哲并气急败坏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同时咬牙切齿地飙出一串脏话。他真的无法理解,唐久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若是担心他得到公司后会亏待唐如心,他都肯直接给唐如心股份了,还不行?
就他和唐如心照面就斗鸡似的关系,婚后他都怕活不出婚假。心情越发憋闷,于哲将跑车的油门轰出震天响,车速也瞬时达到一百四十迈。
就在于哲借飙车泄愤时,一个拇指大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肩膀,并顺着他的手臂快速下行。
与此同时,唐如心搀着童佳羽坐进出租车,并目送她离开。
童佳羽没有立即答复她,而是选择了拖延。她说她需要时间,现在的隐瞒和欺骗都是为了唐如心好。等以后有机会,她会告诉她一切。
唐如心没再坚持,和昨日在医院一样,她淡淡应了声“好”。她相信童佳羽明白,这个字代表什么,但童佳羽依旧什么都没说。
哀莫大于心不死。唐如心从没给过谁这么多次掉头的机会,可童佳羽义无反顾地坚持逆行。
不知为何,唐如心突然想到“儿大不由娘”这几个字,顿时笑出声。既无奈又难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不舍,该放还是得放。
回到二楼,路过童佳羽房间时,唐如心停下脚步,推门进去将那张急急忙忙塞回去的照片重新仔细放进去,并摆正角度。
她打开刚才没来得及看的最后一个盒子,一眼过去便整个人愣住。三秒后,她将盒子盖上,心里默念几遍“对不起”。也是没想到,童佳羽私下这么open。
将一切还原,唐如心后仰着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周遭安静得只听得见墙上挂钟的哒哒声。她抬手伸了个懒腰,指尖碰到个毛乎乎的东西。唐如心仰头看去,床里侧的枕头边上有只白色的毛绒兔子。大脑袋小身子,绒毛密实顺滑,抱着胡萝卜的模样憨态可掬。这兔子的两只眼睛是红色的,半掩在耷拉下来的绒毛里。
唐如心翻身将兔子拽过来,趴在床上替它顺毛。顺着顺着,唐如心停了手。片刻后,她将兔子放回原处,翻身下了床,离开了童佳羽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唐如心没去收拾那些依旧堆在自己床铺上的零食和纸飞机。她进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像往常一样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然后换衣服出门。
坐进出租车后,唐如心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心脏。此时她才察觉自己在发抖,抓着单肩包的手指因过于用力而关节泛白。她咽了咽口水,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尚未翻到通讯录,她便将手机按熄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