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陈景舟话未完,赵国良已经窜上车,并甩上车门一脚油门冲出去了。
“我还是个实习的。”陈景舟喃喃将未完的话说完,有点委屈。
法医走过来说道:“我们也撤了,回头报告出来了联系你们。”
陈景舟一惊,急忙薅住法医的袖子,满脸恳切:“姐姐。”
“叫妈也没用。尸体得赶紧弄走,这气温,再在户外留一阵,死亡时间推断会出错的。”法医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保护个现场而已,又不是叫你抓罪犯,怕什么。”
也,有道理。陈景舟想了想,突然觉得这是个机会,万一被自己找到有用的线索呢?思及此,他眼睛都亮了。扫了一圈围站在不远处的两方人马,感觉看谁都不像好人。
他重新戴上手套,来到发现死者的那口下水井旁边,撑着井边沿就要下去。
“陈警官。”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落雪的间隙传来,仿佛将寒气也一并送进人耳朵,陈景舟莫名被激得一哆嗦。
“有限空间气体检测时效过了,要再下人得重新做气体分析。或者,你把这个背上。”
陈景舟抬起头,一个空气呼吸器递到他眼前,几乎占据了他全部视线。
见陈景舟面露迷茫,丁辛峤微弯眉眼,露出职业微笑,自我介绍道:
“应急管理局调查员,丁辛峤。”
“啊,你好,我是刑侦支队陈景舟。”
陈景舟忙站起身,取下手套后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这才握住了丁辛峤的手——这是一双知识分子的手,只握笔的中指略带老茧,指节骨感修长。
丁辛峤握手的力道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既不让人觉得轻慢,又不过分热络。像他口罩上方的那双眼睛一样,明明弯出笑意,却只笑出个形,眼底静得像枯井。
陈景舟莫名地不太喜欢他的眼睛。这情绪产生得毫无道理,以至于陈景舟自己都觉得自己神经,便立刻将这感觉掐死在心里。
“口罩还是戴上吧。理论上井里的硫化氢残留量不足以扩散到井外,但,万一呢。”丁辛峤指了指自己戴着口罩的脸。
“口罩能防硫化氢?”陈景舟疑惑。
“聊胜于无。”丁辛峤无奈道,“总不能让现场每人都背个空呼,说话会不方便。”
陈景舟没背过空气呼吸器,只看就知道这东西不轻,光半人高的气瓶都快十斤了。面罩再一戴,别说讲话了,对面站着谁都难认。好奇心起,陈景舟觉得来都来了不尝点新鲜的未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