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言峰神父告诉他说,他决心将那个孩子命名为「启」。
潘多拉之盒便朝着天草打开了。
——天草实在无法忽视那个孩子。
他刻意疏远言峰神父的次子,是因为言峰绮礼拥有着无比异常且「扭曲」的本性。
他有意接近言峰神父的长子,是因为言峰启有着比牵着还要古怪、还要异常,体现出来却那样毫无瑕疵的性格。
如果人类都近乎于「启」,说不定仅凭自身的存在就能得到救济。
但如果人类都近乎于「启」,不再卑鄙、下贱、残酷,那么他们恐怕无法制造出任何幸福。
「启」他活得根本不像是人类。
这是个除却能够维持安稳生活的物质以外,近乎于无欲无求的人。
功利心不强,掌控欲不强,至于为了追求名誉财富,从而产生压迫他人的渴望,更是半点都不会有。
不过天草可以直接断言,这个人看起来是一个圣人,但他却基本没有任何道德。
愚蟋铮隶……
因为「没必要」。
启根本不渴望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任何东西。
他是最不在意道德观念的人,反而在世俗的观念下拥有极佳的美德。
假如仅仅只是这样,或许能让天草有兴趣观察他,但做到这种地步……似乎有些过分了。
倘若这孩子从一开始就愿意和他交往,后来发展成友人关系,能称得上是水到渠成。
但言峰启从始至终都持着远离的态度,他不仅远离天草,也远离着自己的家人。
——
言峰绮礼实则比谁都要在意自己的兄长。
他时常为自己的内心感到苦恼和困扰,因为他的本性实则完全有悖于世人所称道的德行。
人们能从他们所称为美好的事物中汲取到幸福,而令绮礼所困扰的则是,所谓的美丽究竟是为何物。
越是困惑,越是执着于那个答案,他忠诚于天主的教义,乃是渴求从上帝这里得到对人生的解读。
但无论花费多少努力去寻求解答,只会让他落入更加苦恼的窠臼,他无法安于任何一个职位,激烈地不断变更自己的位置,然而却从来不知道热情是为何物——
不,这个世界上要说唯有一件事是例外。
那便是他的兄长。
言峰绮礼无法与他人口中的美丽感到共鸣,只有他的兄长是唯一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