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不凡自己完全可以躲过的……
手机屏幕在梦里突兀地亮起,显示着两个时间——黄斜墩坠落的瞬间,与陆不凡被卷入车底的刹那,分秒不差。
场景又换到暴雨倾盆的寺庙。
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得油亮,寒气从脚底顺着骨头往上爬。
沈幼楚跪在冰凉的石板上,雨水顺着额发往下淌,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脸颊被冲刷得又冷又麻。
香炉里的烟在雨里散不开,像一团解不开的愁绪。
一位白眉老僧撑着伞站在她面前,灰色的僧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叹息着递过一条粗布毛巾:“女施主,你丈夫的命格与黄施主相生相克。
黄施主若在本命年生日前横死,你丈夫必会以命相抵,这是定数。”
“为什么?!”沈幼楚猛地抓住老僧的袈裟,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他们素不相识,我也不认识他,凭什么要用他的命去还?!”
“前世黄施主为救你丈夫散尽家财,耗尽心血,这份因果,总要在今生了结。”
老僧垂着眼,慢悠悠地拨动着手里的紫檀佛珠,“不过……”
“不过什么?”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
“老衲可助你重生一次,回到黄施主生辰之前。”老僧的声音平静无波,“但切记,若想破这命劫,须让黄施主平安度过这个本命年的生辰。那你丈夫就会安然无恙,当然如果做不到,你可能……。”
剩下的话老和尚没有说下去,显然是更加万劫不复的下场。
“我不怕,哪怕是下十八层地狱。”沈幼楚毫不犹豫的回复老和尚。
沈幼楚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全是冷汗。
办公室的智能窗帘不知何时正缓缓向两侧拉开,清晨的阳光像淬了火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眯起眼,手指颤抖着在沙发缝隙里摸索,终于摸到了那部冰凉的手机。
指纹解锁的瞬间,屏幕上的日历刺得她瞳孔骤缩——距离黄斜墩的生日,还有三天。
她缓缓转头看向落地窗,窗外的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那抹猩红的光铺满了半边天,像极了梦里柏油路上蔓延的血。
这时候她的秘书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她看到沈幼楚满头是汗于是问道:“沈总,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幼楚站了起来,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陆晓雯那边有什么进展。”
“恐怕有些难办。”秘书说道。
“怎么说?”沈幼楚疑惑问道。
“那个周浩的舅舅是警察局局长,他显然不愿意和解。”秘书说道,她把查到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包括陆不凡和马如龙暂时也没办法救人。
沈幼楚冷笑一声:“一个局长而己,敢这么明目张胆好的嚣张。”很显然她是不把一个局长放在眼里的。
她在想要不要现在出手救人,还是等待时机。
只是她看到秘书似乎有什么要再说,欲言又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