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夫人放心,在下绝不会骗你。男方之所以退婚,并非因为你女儿命硬,而是因为男方家里最近出了点变故,资金周转不开,无力承担彩礼,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中年妇人愣住了,随即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男方家里资金周转不开?”
韩旭笑了笑,说道:“夫人,卜卦之术,玄妙无穷,在下正是通过卦象,看出了男方家里的困境。不信的话,夫人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男方家里最近是不是在变卖田产或者店铺。”
中年妇人半信半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这就派人去打听。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一定重谢你!”
韩旭说道:“夫人不必客气。至于这门亲事,在下也有一个建议。夫人可以主动找到男方,说愿意降低彩礼,甚至可以暂时不要彩礼,等男方家里渡过难关再说。这样一来,男方既没有了退婚的借口,也会感激夫人的通情达理,这门亲事自然就能成了。”
中年妇人眼前一亮,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小伙子,你真是太厉害了!”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韩旭:“小伙子,这是五两银子,你拿着,就当是我的谢礼。”
韩旭没有推辞,接过钱袋,说道:“多谢夫人。祝夫人女儿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中年妇人喜笑颜开,连连道谢,然后匆匆离开了。
看着中年妇人的背影,韩旭心中充满了喜悦。这是他来到明末赚到的第一笔钱,虽然不多,但却意义重大。它不仅解决了他的温饱问题,更让他看到了依靠系统和历史知识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的希望。
他打开钱袋,里面果然是五两银子。银子沉甸甸的,摸在手里很有质感。韩旭把钱袋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然后收拾好卦摊,准备先去买一身暖和的衣服,再找一个合适的住处。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蓝色长衫、戴着方巾的读书人,走到了他的面前,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位小兄弟,刚才我看你为那位夫人卜卦,言之凿凿,似乎很有道理。不知你师从何人?所学是何派卜卦之术?”
韩旭抬起头,看了看这位读书人。只见他面容清瘦,眼神锐利,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他心中一动,知道这可能是一个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他抱拳道:“这位先生,在下韩旭,浙江台州人氏。卜卦之术,乃是家传,不敢说师从名门,只是略懂皮毛而己。”
读书人笑了笑,说道:“小兄弟太过谦虚了。刚才你为那位夫人分析的情况,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绝非皮毛之功。我叫钱谦益,是本地的一个读书人。不知小兄弟是否愿意与我一叙?我在前面的茶馆里有个雅座,想请小兄弟喝杯茶,聊聊天。”
钱谦益?
韩旭的心中猛地一震。他怎么会不认识钱谦益?钱谦益是明末清初的文坛领袖,也是南明弘光政权的礼部尚书,后来更是投降了清朝。历史上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当时的文坛和官场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没想到自己刚来到秦淮河畔,就遇到了这样一个大人物。
韩旭压下心中的震惊,抱拳道:“原来是钱先生,久仰大名。能与钱先生一叙,是在下的荣幸。”
钱谦益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们走吧。”
说完,他转身向前面的茶馆走去。韩旭连忙跟上。
茶馆里很热闹,一楼大厅里坐满了客人,吵吵嚷嚷的。钱谦益带着韩旭上了二楼,走进了一个雅间。雅间里布置得很雅致,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茶具。
两人坐下后,店小二很快就端来了茶水和点心。
钱谦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韩旭,说道:“小兄弟,刚才我看你年纪不大,却有如此见识,实在难得。不知你为何会流落至此,靠卜卦为生?”
韩旭便把自己早就编好的身世说了一遍:“先生,在下家乡遭了旱灾,父母双亡,一路乞讨来南京城投亲,未料亲戚早己搬离,盘缠也花光了。无奈之下,只好靠家传的卜卦之术,勉强糊口。”
钱谦益闻言,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唉,真是可怜。不过,小兄弟有如此才华,却屈身于此,实在可惜。我看你谈吐不凡,想必也读过不少书。不知你对当今时事,有何看法?”
来了!
韩旭心中一动,知道钱谦益是在试探他。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先生,当今时事,一言难尽。北地有后金虎视眈眈,陕西有流寇揭竿而起,朝堂之上党争不断,民间百姓流离失所。大明王朝,己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钱谦益点了点头,说道:“小兄弟说得没错。只是,面对如此危局,你认为当今天子,能够力挽狂澜吗?”
韩旭笑了笑,说道:“先生,当今天子虽然有心振作,但刚愎自用,猜忌多疑,缺乏治国之才。朝中又无得力大臣辅佐,想要力挽狂澜,难上加难。”
钱谦益的眼神微微一凝,说道:“小兄弟此言,未免太过偏激了。”
韩旭说道:“先生,在下并非偏激,只是实话实说。您想想,这些年来,朝廷更换了多少位首辅?有哪个能真正坐稳位置,施展抱负?不是被罢官,就是被赐死。如此一来,谁还敢为朝廷尽心尽力?”
钱谦益沉默了。韩旭的话虽然尖锐,但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在朝中摸爬滚打多年,深知其中的黑暗和无奈。
过了一会儿,钱谦益才开口说道:“小兄弟,你很有见识,但也很危险。这些话,若是被旁人听到,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韩旭说道:“先生放心,在下知道轻重,不会在外人面前乱说。只是在先生面前,才敢首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