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站起身来，浅浅的伸了个懒腰。
叹了口气，这血淋淋的教训其实有点大了。
李飞龙也重重的低下了头。
他看了看陈文，再看看自己和身后兄弟们满身的血污和硝烟，巨大的羞愧和悔恨涌上心头。
人家早就把一切都算到了。
而他们，却像一群傻子，用一个排兄弟的命，去验证了一个早己明确的答案。
陈文从一边往外走着，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没有看李飞龙，也没有看那些幸存的伤兵。
他迈步走出洞口，径首走向指挥部中央。
走向那个脸色惨白如纸的王政委。
指挥部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陈文移动。
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阳和阿武紧张地握住了枪，生怕陈文一怒之下，会当场毙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陈文在王政委面前站定。
他没有怒吼、咆哮。。
他只是微微低下头，靠近王政委，大声吼道。
“就因为你的错误决定，葬送了一个排的战士。”
“他们的每一滴血，都白流了。”
王政委的身体像是被闪电劈中，猛地一僵。
他想起了那些被抬进来的、血肉模糊的伤员。
想起了侦察兵撕心裂肺的哀嚎。
想起了李飞龙回来时，那麻木的眼神。
“我……我……”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他想反驳，想说自己是为了部队的安全着想。
可这些话，在那几十条逝去的生命面前，显得那么可笑、苍白。
陈文不再看他。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在浪费时间。
他转过身，目光第一次落在了李飞龙和那些残兵身上。
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作为后来人，他知道这些战士的前仆后继才完成了使命。
“一个预备队，换了敌人至少三分之一的弹药基数，还有无法估量的体力消耗。”
陈文缓缓的开口，安慰道。
“从战损交换比来看，你们的战斗虽然失败了，但也并非毫无价值。”
“现在，我们要振作起来，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
李飞龙猛地抬起头。
他原以为自己会听到嘲讽或者鄙夷。
可陈文的话，却像是在一片漆黑的绝望里，给他点亮了一盏微弱的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