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小青冷冽的侧影，又低头看了看正用小舌头舔他掌心的小白，忽然笑了。
“那就让他试试。”他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倒要看看，谁护不住谁。”
三人走出洞穴时，暮色正漫过幽冥谷的山尖。
林修远望着远处翻涌的黑云，总觉得那云里藏着什么。
他摸了摸心口的纹路，那里正随着山风轻轻发烫——像是某种预警，又像是某种期待。
该来的，总会来的。他想。
林修远踩着暮色迈出洞穴时，鞋跟碾过一片枯蕨。
腐叶的腥气混着山风灌进鼻腔，他下意识按住心口——那里的妖纹正随着每一次呼吸发烫，像块烧红的炭贴在皮肉下。
“小心。”小青突然横臂拦住他的腰。
她抱着小白的手臂紧绷如弦，耳尖的绒毛微微颤动，“妖气里混了毒。”
话音未落，林修远便听见头顶传来破空声。
他仰头望去，三枚青灰色的菱形石符正从云隙间急坠而下，落地时炸出团团黑雾，将三人困在首径十丈的范围内。
黑雾中浮起五盏青铜灯，灯芯是猩红的蛇信，滋滋吞吐着绿焰。
“五毒困灵阵。”小青的瞳孔缩成竖线，“邪修惯用的阴毒手段，专门针对灵脉薄弱者。”她将小白塞进林修远怀里，“带它进洞天，这里交给我。”
林修远的指尖刚触到腰间符袋，小白忽然咬住他的袖口。
它圆滚滚的脑袋蹭着他掌心，喉咙里发出呜咽——是在说“我不怕”。
“听话。”林修远的声音放软，另一只手抚过小白额间的月牙印记，“等我数到三，就进去。”他望着小白湿漉漉的眼睛，迅速在它耳边低语，“如果我喊‘收’，立刻带灵泉到阵心。”
小白歪头眨了眨眼，突然化作一道白光钻进他心口。
林修远只觉丹田一暖，再抬头时，墨无尘己从黑雾中走出。
他披着染血的玄色大氅，左脸爬满青紫色的尸斑，右手握着柄缠着蛇骨的短刀。
“林小友。”墨无尘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青铜，“你以为杀了我几个手下，就能保住那劳什子洞天？”他刀尖挑起一缕黑雾，“这阵法专吸活人灵脉，等你变干，我亲自剜出你心口的妖纹——那可是连接上古洞天的钥匙。”
林修远后退半步，脚尖触到一块凸起的岩石。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震颤，是阵法在抽取地脉灵力。
灵力在经脉里游走时带着刺痒，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血肉。
“姐姐小心！”
小白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
林修远抬头，正看见小青挥出的剑指被黑雾裹住——那黑雾里竟掺着细小的毒针，每根都泛着幽蓝的光。
小青的手腕瞬间肿起，青芒暴涨的剑势缓了半拍。
“白泽又如何？”墨无尘阴恻恻笑了，“三百年前你们一族护着守世者躲进洞天，现在倒好，守世者的血脉自己送上门来。”他刀尖指向林修远，“等我拿到妖纹，那什么仙源洞天，还不是任我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