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跟着柳长老穿过藏经阁后巷时，玄灵令在颈间发烫。
这枚刻着玄清宗云纹的令牌，他挂了十七年，今日才真正烫得他掌心发颤——秘库的青石门就在五步外，门楣上“藏真”二字被晨露浸得发亮。
“钥匙在这儿。”柳长老独眼里映着门环上的铜锈，枯瘦的手从袖中摸出半块青铜鱼符，“每任守阁人只能开一次，我会在门外守着。”他顿了顿，独眼里的光突然刺过来，“莫要碰第三排最里的《九霄劫典》，那是化神期长老的禁书。”
林修远垂眸应了声“是”，指尖触到鱼符时，忽然想起昨夜洞天山涧里，小白舔他手心的触感。
那小兽缩在他怀里打盹时，总无意识地哼唧两句兽语，他曾用“白泽真言”试着翻译，只听懂半句“碑。。。裂。。。”。
青石门“吱呀”裂开的瞬间，霉味裹着墨香涌出来。
林修远眨了眨眼，看见满墙的青铜书架，每一层都压着镇纸——有陨铁、有兽骨，最显眼的是角落那尊白玉麒麟，眼瞳里还凝着未散的灵气。
他先去了最前排的《玄灵杂记》区。
柳长老说过，秘库里的典籍按年代排列，越旧的越靠里。
指尖扫过泛黄的书脊，当“玄灵纪略”西个字跳入眼帘时，他的呼吸突然一滞——这是小白在他掌心用妖力画过的书名。
翻开第三百二十七页，墨迹己经发灰，但那行字清晰如刀刻：“白泽，上古瑞兽，主知万物，通灵言。
百年前玄清宗大劫，有白泽自天而降，以身为印封妖门，其骨化碑，其血为契。“
林修远的手指在“骨化碑”三个字上顿住。
他想起三天前，小白蜷缩在洞天灵泉边，用尾巴在泥地上画的图形——正是石碑裂纹的形状。
“咳。”门外传来柳长老的轻咳。
林修远迅速合上书，余光瞥见最后一页的批注：“碑在藏真，遇主自鸣。”
暮色漫进窗棂时，柳长老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该关门了。”
林修远应了一声，指尖却悄悄摸向袖中。
他今早用洞天灵草制了“隐息散”，此刻正混在书页间——等柳长老锁门离去，这药粉能让他的气息淡如蚊蝇。
亥时三刻，秘库的青铜灯盏次第熄灭。
林修远贴着书架侧移，鞋底避开地上的光影。
第三排最里的位置，他摸到了那尊白玉麒麟，触手生温——原来这不是镇纸，是机关。
“咔”的轻响后，墙缝里露出半块石碑。
月光从天窗漏下来，照在碑面的符纹上，那些晦涩的纹路突然像活了似的，顺着他的指尖往皮肤里钻。
“嗷——”
小白从他怀里窜出来，妖力裹着风撞在石碑上。
林修远这才发现，小兽颈间不知何时浮起金纹，和石碑上的符纹严丝合缝。
石碑震了震，一道淡青色光幕从碑心升起。
林修远眯眼望去，光幕里有个白衣仙人，广袖翻飞间，指尖凝着的光团正往虚空里写什么——是《九转仙源诀》的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