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的晨雾还未散尽，林修远己站在玄清宗后山的青石门岗前。
他掌心的青铜令牌被体温焐得发烫，“秘库”二字在雾中泛着幽光——这是柳长老昨日递给他时特意叮嘱的：“每日仅能入内两个时辰，典籍不可离架，若有异动。。。。。。”
守库童子的铜铃眼在雾里眯成细线，见他亮出令牌，才“吱呀”推开半扇石门。
霉朽与墨香混着潮气涌出来，林修远喉间发紧——自父母出事那日起，他再未踏入过这扇门。
当时他才七岁，缩在藏经阁角落，听着外面刀剑相撞的脆响，母亲最后一声“护好典籍”的断喝，至今还刻在耳骨上。
“林守阁。”
沙哑的嗓音惊得他肩头一颤。
柳长老不知何时立在廊下，灰布道袍裹着嶙峋骨架，左眼蒙着褪色的青帕，另一只眼却亮得像淬过寒铁。
林修远忙低头行礼，却见老人枯瘦的手指正敲着腰间铜铃，“叮铃”声撞在石壁上，震得他识海发颤。
“莫要碰最里间的石墙。”柳长老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瓦罐，“那不是书库，是。。。。。。”他忽然住了口，青帕下的皮肤抽搐两下，“两个时辰，到点我来收牌。”
林修远望着老人佝偻着消失在转角，喉结动了动。
昨日在遗迹里发现的玉简中，父母留下的残页曾提到“秘库石墙藏真迹”，此刻这叮嘱倒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指尖发疼。
书库的木架比记忆中更旧了，虫蛀的窟窿里塞着发黄的绢帛。
林修远顺着编号寻到“古卷”区，袖中小白突然用尾巴尖戳他手腕——这是它察觉异常的信号。
他装作整理书堆，指尖扫过最上层落灰的《古仙遗迹考》，封皮上的云纹与小白项圈上的纹路竟有三分相似。
“嘶——”
书页翻动时带起的风里，小白的耳朵突然竖成两把小剑。
林修远低头，见它前爪按在某页插图上，图画里的山峰与小白描述的“白泽封印之地”几乎重叠：“九峰环伺，中央有潭，潭底刻着‘锁妖’二字。。。。。。”他心跳陡然加快，指尖几乎要戳穿纸页——父母笔记里也提过九峰山，说是他们最后一次任务的目的地。
“当啷。”
头顶传来石块摩擦的轻响。
林修远猛抬头，见最里间的石墙不知何时裂开道缝隙，露出半块青黑色石碑。
他下意识摸向袖中，小白却“嗖”地窜了出去，红尾巴尖在石缝里扫出火星。
“小白！”他低喝一声，顾不得柳长老的叮嘱，紧跟着钻进石缝。
霉味更重了，石碑上的符文泛着幽蓝，像活物般在他视网膜上跳跃。
小白前爪搭在碑面，喉间发出介于低吼与呜咽的声响，原本雪白的毛发竟泛起金斑——与他昨日融合的妖纹一模一样。
“轰！”
石碑突然震颤起来，林修远被震得撞在墙上，却见一道光幕从碑心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