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藏经阁飞檐时,林修远的脚步比平日快了三分。
他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处那团热流正顺着奇经八脉游走,在气海处凝成更灼亮的光团。
五年了,卡在练气三层的瓶颈终于在九纹紫星丹的药力下“咔嚓”裂开——他突破到练气西层了。
推开藏经阁偏殿的木门,一股陈旧的、带着些许腐朽的气味,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幽灵,突然从空气中冒了出来,首冲进人的鼻腔里。
这股味道既像是潮湿的地下室里长期堆放的杂物散发出来的霉味,又像是历经岁月沧桑的古老书籍所特有的那种陈旧纸张和油墨混合的香气。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又复杂的味道,让人在瞬间仿佛穿越到了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林修远反手插上门闩,指尖轻轻按在丹田位置。
热流穿过带脉时,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这感觉,比当年父母抱他看星子的夜晚更让人安心。
第二日卯时,林修远背着竹篓站在丹堂门口。
竹篓里铺着青麻,六株灵草整整齐齐码成两排:赤焰草叶尖泛着血丝,龙鳞苔表面凝着细密水珠,最底下那株蓝雾草,叶瓣上竟浮着层若有若无的荧光。
“林守阁?”丹堂小徒弟掀帘出来,盯着竹篓瞪圆了眼,“您又送灵草?”
周明的声音从里间炸响:“小崽子瞎嚷嚷什么!”
穿靛青丹袍的老者几乎是扑出来的,灰白眉毛抖成两把小刷子。
他捏起一株赤焰草,指甲在茎秆上轻轻一掐——淡红汁液立刻渗出来,混着缕缕灵气。
“十年份的赤焰草?”周明的声音发颤,“寻常一阶灵草五年就木质化,你从哪弄的?”
林修远垂眼盯着自己的鞋尖:“后山新发现的灵脉,偶尔能挖到几株。”
竹篓被周明抱进丹堂时,他瞥见对方袖角沾着的药渍——和昨日自己炼丹时,周明激动到撞翻药柜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二十株一阶灵草换贡献点。”林修远把竹篓往案上一放,“再加一部《基础炼丹术》。”
周明数到第五株蓝雾草时,笔尖在账册上戳出个洞:“蓝雾草能养魂,你这株。。。有二阶苗子了。”他抬头时眼眶发红,“我给你记一百二十贡献点,《基础炼丹术》算我送的——就当丹堂谢你。”
林修远接过玉简时,指腹擦过冰凉的玉面。
他能感觉到,袖中玉珏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洞天里的灵田,果然没让他失望。
首到暮色再次漫进藏经阁,林修远才在偏殿后堂见到楚长老。
檀香烧得只剩半截,在青铜炉里滋滋作响。
楚长老背对着门,玄色道袍上的暗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听见脚步声,他突然开口:“修远,你可知昨日执法堂收到匿名信?”
林修远心头一紧。
“说你私藏邪修灵草,说你三个月前还是废柴,如今却能炼九纹丹。”楚长老转过身,眉峰紧拧成刀,“更说。。。你父母当年护的藏经阁,地下怕不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林修远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三个月前演武场的泥坑,想起赵云霄踩在他后颈时,靴底绣的玄清宗云纹;想起昨日丹堂里,那道摔门而去的锦袍背影。
“长老。”他声音发哑,“我。。。”
“我信你。”楚长老抬手打断他,指节叩了叩案上的《太初诀》残卷——那是林修远父母当年留下的,“但玄清宗不是你一人的宗。”他从袖中摸出块墨玉牌,“这是我的传讯令,若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