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眸子，第一次，正正地，锁在了萧琰的脸上。
“师父说。”
“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来到这里。”
“他会破掉我所有的机关。”
“他会毫发无伤地，站到我的面前。”
“到那时……”
墨离看着萧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句让他等待了数年的，宿命般的嘱托。
“我便要奉他为主，追随于他。”
“因为，那个人，就是我这一身所学，最好的归宿。”
萧琰：“……”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墨离，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
“不是……你等会儿……”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的意思是……”
“我辛辛苦苦，又是躲箭，又是跳坑，最后还冒着毁掉我这双盛世美手的风险，一拳把你这破房子给拆了……”
“闹了半天……”
“就是为了给我自己，找一个跟班的？”
墨离看着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
“砰！”
萧琰一屁股从石头上滑了下来，西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没天理了啊！”
他对着苍天，发出了悲痛欲绝的呐喊。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的人生规划里，只有诗和远方，没有跟班和打手啊！”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废物，为什么总有人要逼我上进？！”
“老天爷，你是不是玩不起？！”
苏芷晴站在一旁，看着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六皇子殿下，又看了看旁边那个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理解他为何如此激动的机关术天才。
她忽然觉得，永宁县的这场瘟疫，或许……
还不是最让她头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