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里的折扇,遥遥地指着那卷兽皮,语气就像一个洁癖的大少爷在点评自家后院不小心踩到的狗屎。
“本王还以为是什么上古神谕,天机秘图。”
“闹了半天……”
他拖长了语调,环视了一圈殿内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回到那张兽皮上,慢悠悠地吐出了后半句话。
“不就是一张北狄牧人用来记牲口配种的草稿纸吗?”
“……”
“…………”
草稿纸?
记牲口配种?
这两个词,如同两道天雷,轰然劈在了承明殿所有人的天灵盖上!
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萧启元,都瞪大了眼睛,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萧琰。
你在说什么胡话!
那可是北狄的“天狼神卷”!
你竟然说它是……是记录牲口配种的草稿纸?!
这是何等的荒谬!何等的羞辱!
“你……你放屁!”
巴图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额头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他几乎是嘶吼出声。
“你这黄口小儿!竟敢……竟敢污蔑我族圣物!!”
他腰间的弯刀“呛啷”一声出鞘半寸,一股血腥的杀气扑面而来。
萧琰却浑然不惧,反而用扇子掩着口鼻,又后退了一步。
“啧,急了?”
他挑了挑眉,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凤眼,此刻却亮得惊人。
“怎么?被本王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萧启元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他的心中,同样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了解萧琰,这小子虽然行事荒唐,却从不做无的放矢之事。
他敢这么说,难道……
“胡言乱语?”
萧琰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怜悯,仿佛在看一群不开窍的傻子。
他用扇子,不轻不重地点了点那个被陈思明解读为“道”的牛粪饼符号。
“这个,圈。”
他又指向旁边一个类似三角形的符号。
“这个,叉。”
最后,他又指向一个简单的叉形符号。
“这个,三角。”
他看着一脸懵逼的众人,好心地解释道:“在我们大夏的猪倌那儿,这叫‘圈叉标记法’,用来记录猪的性别。到了你们北狄,想来也差不多。”
“圈,代表母的。”
“叉,代表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