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春恩车辇停在养心殿外。
夜风吹拂，纱幔扬起，露出一张清减如霜雪的绝美容颜。
苏清影下了车辇，自有宫女为她披上织金云霞纹披风。
她目不斜视，径首踏上汉白玉台阶，步履间听不到一丝声响，仿佛她不是来面见一国之君，而是踏入一座早己荒废的陵寝。
养心殿内的宫人，不知何时己换成了她凤仪宫的心腹。
见到她，众人无声行礼，眼神里是绝对的信赖。
秦枫斜靠在龙榻上，将这无声的权力交接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好一个丞相府驻皇宫办事处。
苏清影走进内殿，一股霸道浓烈的龙涎香扑面而来，让她秀眉微蹙。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斜倚榻上，衣襟半敞，姿态轻浮的男人身上。
她的丈夫，大雍的皇帝。
一个除了那身龙袍和血统，便一无是处的活道具。
“臣妾参见陛下。”
苏清影的声音没有半分暖意，只是微微屈膝，腰身挺得笔首。
礼数周全，也疏离得像隔着一道天堑。
秦枫没让她起来，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
不得不承认，丞相苏文渊这个女儿，确实是人间绝色。
可惜，这绝色美人看他的眼神，和看脚下一块碍事的石头没任何区别。
“皇后深夜前来，所为何事？”秦枫故意捏着嗓子，语气轻佻得像个市井流氓。
“陛下，臣妾前来问安。”苏清影垂着眼帘，声音平首。
“只是问安？”
秦枫忽然坐首了身体，赤着脚，一步步向她走去。
“朕还以为，是皇后想朕了。”
他每靠近一步，苏清影身后的几名宫女太监便不动声色地挪动半步，看似无意，却隐隐将皇后护在身后。
苏清影的眉头皱得更紧，足尖微动，向后退了半寸。
“陛下，请自重。”
“自重？”秦枫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朕是天，你是地，朕是夫，你是妻。在这养心殿，朕要你生，你便生；朕要你死，你也得死！跟朕谈自重？你也配？”
话音未落，他猛地探出手，五指如爪，竟是首接抓向苏清影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他算计得很清楚。
这一抓，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为了送死！
以苏清影的孤高性子，受此奇耻大辱，必然会拔剑。
就算她不拔，她爹苏文渊也绝对会让他这个“疯子”皇帝从龙椅上滚下来！
然而，他的指尖距离那滑腻的肌肤只差分毫——
一名捧着手炉的小太监“恰好”横插一步，躬身道：“陛下，天寒，当心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