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师从何人？”张神医的声音有些干涩。
凌夜微微一笑，依旧那套说辞：“并无师承，确是偶得残卷，自行揣摩罢了。”
张神医自然不信，但看凌夜神色坦然，不像作伪，心下更是惊骇：若真是自学而成，那此子于医道一途的天赋，简首骇人听闻！
他沉默片刻，忽然对着凌夜，郑重地拱了拱手：“老夫张景，先前失礼了。公子此法，虽别出心裁，却着实有效，令堂病情好转，便是明证。老夫……受教了。”
能让性格孤傲的张神医说出“受教”二字，若是被外界知晓，恐怕要惊掉一地下巴。
凌夜侧身避过半礼，从容道：“神医言重了。晚辈不过是误打误撞，岂敢当前辈之礼。家母病体虽稍有起色，然根基受损，后续调养还需耗费时日，正需前辈这般医术大家保驾护航。”
他的话谦逊有礼，却又巧妙地递出了橄榄枝。
张神医此刻正是心痒难耐，既想亲眼见证苏婉清后续的康复情况，验证凌夜那套神奇的医术理论，又想从凌夜这里探听更多那“古籍残卷”的消息，闻言几乎毫不犹豫，拍着胸脯道：“公子放心！令堂的病，老夫管定了！从今日起，老夫定期前来请脉，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凌夜要的就是这句话。有张神医这块金字招牌在，至少柳姨娘再想从医药方面动手脚，就得掂量掂量了。
“如此，便有劳神医了。”凌夜拱手回礼，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送走激动又困惑的张神医，凌夜回到母亲床边。
苏婉清不知何时醒着，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神虽然依旧虚弱，却清亮了许多，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关切，有欣慰，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陌生和担忧。
“夜儿……”她声音微弱地开口，“你……你何时学了这些……”
凌夜心中一软，在床沿坐下，轻轻握住母亲枯瘦的手，低声道：“母亲，您只需安心养病。从今往后，儿子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辱我们。”
他的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力量。
苏婉清望着儿子那双深邃沉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最终没有再问，只是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泪水，是欣慰，也是释然。
窗外，阳光正好。
凌夜知道，医术扬名，只是计划中的一步。有了张神医这层关系，他在府外的行动，将会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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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仍沉浸在震惊与兴奋中的张神医，小院内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凌夜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母亲苏婉清的病情好转，如同在他刚刚建立的脆弱堡垒上增添了一道坚固的护盾，但堡垒内部的隐患，仍需尽快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