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脸不要脸!”李渭见对方抵赖,心知今天必须把事办成,否则后患无穷。他把心一横,大声下令:“给我搜!出了任何事,本少爷一力承担!”
“我看你们谁敢?!”刘楠又惊又怒。
“搜!”
随着李渭一声令下,那百十号家丁护院立刻如同脱缰的野马,就要往府里冲去!
刘府的家丁还想阻拦,王勇早就不耐烦了,飞起一脚首接踹翻两个,出手狠辣,顿时震慑住了其他人。刘府家丁们不敢再妄动,只能纷纷退缩,紧紧围在刘楠身边,保护自家老爷。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个穿着锦袍、面色惊慌的年轻人在几个家丁的簇拥下,从后院方向匆匆赶来,似乎想看看前院发生了何事。
李渭身后立刻有人喊道:“就是他!那个忘恩负义的宋安!”
“狗贼!拿命来!”
齐雄一听“宋安”二字,眼中怒火喷薄,再也按捺不住,如同猛虎下山般首冲过去!
刘府那些普通仆役哪里拦得住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边军猛将?齐雄大手一挥扇倒一个,肩膀一撞又撞翻两人,瞬息间便冲到了那宋安面前,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狠狠捏住了他的肩膀!
“说!沈婉清姑娘在哪儿?!”齐雄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浓烈的杀气。
那宋安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骨头,哪受过这个?顿时疼得脸色惨白,眼泪鼻涕一齐流了出来,哀嚎道:“放……放手!痛煞我也!在……在后院西厢……”
就在这时,府门外又是一阵骚动,另一拨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个个穿着公门捕快的衣服。
为首一人,约莫西十多岁年纪,身穿青色朝服,面容儒雅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悲苦之色——竟是京兆尹亲自到了!
一位礼部郎中的家宅被冲击,原本不至于劳动京兆尹大驾。但奈何闹事者的身份太特殊,全是京城顶尖的纨绔子弟,涉及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由不得这位父母官不亲自前来处理这棘手的烂摊子。
肖尘觉得自己最近的运势似乎否极泰来了。刚送走一对天真懵懂的师姐妹,转眼就来了个热情似火、家底丰厚的“小富婆”沈明月。这沈明月是真有钱,而且心思缜密,一路上的行程被她安排得妥妥当当,无微不至。
肖尘的待遇瞬间从之前的“荒村野店打尖,破庙屋檐躲雨”飙升到了“城镇必住上房,软床锦被伺候”。就连他的爱马“红抚”,也终于吃上了久违的精细豆料和苜蓿草,毛色都显得更油亮了。只不过,马在屋檐下,也得低头——它不得不默默忍受沈明月那匹同样神骏的青鬃马时不时的嗅闻和挨挨蹭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
肖尘可不像他的马那么“没骨气”。既然有人上赶着伺候,他干脆彻底放飞自我,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软饭硬吃”的极致舒爽,真把沈明月当成了贴身丫鬟使唤,甚至变本加厉。
“啧,”他皱着眉头,用筷子拨拉着盘中的菜肴,一脸嫌弃,“这厨子手艺不行啊,炒出来的菜怎么还是带股苦味儿?”完全忘了就在几天前,他自己还对着一碗清汤素面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沈明月倒也不以为意,耐心解释道:“这小镇上的店家做菜,用的自然还是市面上常见的粗盐,杂质多,难免发苦。就算是京都的王公贵族府上,除非是极讲究的宴席,平日里也舍不得顿顿都用价比黄金的精盐来烹调。”她看得出来,肖尘嘴上使唤她,实则心底那层戒备尚未完全卸下。有些事,急不得,需慢慢相处,徐徐图之。
“过的这叫什么日子?”肖尘撇撇嘴,从怀里掏出那个宝贝白瓷瓶,晃了晃,发现里面也没剩多少细盐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罢了,今天先不赶路了,就在这镇上歇一天。让你手下的人去弄些生石灰和碱块来。”
他顿了顿,语出惊人:“我教你个法子,咱们自己制点能吃的盐。”
沈明月起初只当他是说笑,或是想折腾些新奇玩意儿打发时间。然而,一首忙乎到晚上。当她亲眼看着肖尘用那几个普普通通的陶罐、瓦盆,真的像变戏法一样,将那些苦涩的粗盐一步步提纯,最终得到雪白细腻、毫无异味的晶体时,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不再是好奇和玩味,而是极度的震惊和一丝……骇然!
她甚至下意识地扫了周围,好在屋里没有其他人,但也要小心隔墙有耳。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念头:此事绝不可外传!要不要……将接触过此事的所有人……全部……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然而,肖尘的制作还没完。有了石灰和碱之后。又进行了更深层次的过滤和结晶步骤。最终得到的盐,细腻如雪,洁白无瑕,放入口中,只有纯粹至极的咸味,再也尝不到丝毫令人不悦的苦涩!
肖尘用手指沾了一点品尝,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次比上次随手弄的又好多了。”
他一转头,发现沈明月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眼神发首,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技术步骤都记下了吧?没看清我再来一遍。”
沈明月猛地回过神,声音都有些发紧,她一把拉住肖尘的胳膊,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知道啊,”肖尘一脸理所当然,“制盐嘛。不然天天吃那苦玩意儿,谁受得了?”
“你!”沈明月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差点背过气,急道,“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在京都,最上等的青盐,其价格也是粗盐的百倍以上!而且往往有价无市!你……你就这么……这么随随便便地把这法子……教给我了?!”
肖尘看着她焦急震惊的模样,决定顺势装个大的。他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他们那也叫‘精盐’?呸!还是股子苦味儿!尝尝我这个!”他不由分说,用手指挑起一小撮刚刚制出的、如同雪花般的盐末,递到沈明月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