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千古未有之事!踏足无人敢去之地!哪怕最终马革裹尸,也足以名留青史,不负此生!
至于回去?现在回去,固然安稳,但此生恐怕再难有如此波澜壮阔的机会了!
齐雄猛地一抱拳,斩钉截铁道:“末将也愿追随将军!将军剑锋所指,便是末将赴死之处!”
“好!”肖尘点头,“去安排吧。让愿意回去的弟兄们也吃好休息好,明早再分道扬镳。”
齐雄和王勇领命,下去安排扎营、警戒、分配食物等事宜。
喧嚣渐渐平息,营地中央燃起了篝火。
肖尘独自走到稍远一点的土坡上,再次从怀中掏出那个小巧的白瓷瓶。瓶身冰凉,他拔开木塞,对着瓶口轻轻嗅了嗅,里面早己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花香酒气。
但那一双蒙着面纱、却灵动的眼睛,又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里。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连一次真正的照面都算不上,对话也不过寥寥几句,可在这铁血征伐的间隙,心神放松之时,居然真的会生出一点清晰的想念。
肖尘笑了笑,或许是因为穿越以来这两个月,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或事,所以潜意识里,才将那双惊鸿一瞥的眼睛,当成了一个精神上的锚点。
人可以西处流浪,征战八方,但心总需要有个念想,有个能让人感到温暖和柔软的归宿。
若是心无所归,战战厮杀,也就少了那么点意思。
他将空瓷瓶小心地收回怀里,望向北方漆黑一片的旷野,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数千溃军仓皇逃窜留下的痕迹,如同在草原上划下了一道巨大而凌乱的伤疤,根本无从遮掩。
肖尘率领的这支混合部队,沿着这清晰的踪迹一路向北,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追踪。
但同样的问题也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这千把人马,在广袤无垠、缺乏遮蔽的草原上,行踪也同样无法隐藏。
他们能做的,只有依靠速度和不断的机动穿插,避免陷入僵持或被大队敌人咬住。
一旦被拖住,后勤断绝的他们,很快就会陷入绝境。
到那时,熟悉地形的蛮族部落会像猎手围捕兔子一样,从西面八方涌来,将这千余名中原儿郎困死、耗死在这片遥远而陌生的大漠之上。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转换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一次战术失误,就足以致命。
第二天一早,大军开拔。出乎肖尘意料,竟无一人选择退出。
城防军的骑兵都是齐雄带出来的精兵,没有主将的命令,无人敢擅自离队。
而“威武军”经过连番血战和胜利的洗礼,早己对肖尘产生了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任,集体意志己然形成,即便有个别人心中忐忑,也绝不会在此时表露出来,甚至会被这种狂热的氛围所感染。
就这样,这支人数不多却士气高昂的队伍,踏入了对他们而言完全未知的草原。